祁悦深吸一口气,跟在程墨後面潜入水中。冰冷的水立刻包围了她,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死死盯着程墨的背影,强迫自己规律呼吸。
水下通道狭窄压抑,只有零星的小灯提供照明。耳机中偶尔传来队友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
游到一半时,祁悦的眼前突然闪过不属于她的画面——一个实验室被水淹没,漂浮的文件上印着螺旋符号;一个白发科学家试图抢救数据,却被突然关闭的密封门困住。。。
这突如其来的"共感"让她呛了口水,慌乱中偏离了路线。一只有力的手立刻抓住她——是程墨。他坚定地拉着她继续前进,眼神透过面镜传递着无声的鼓励。
终于,前方出现微光。五人相继浮出水面,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湖的中央,岸边是茂密的森林。夜空中繁星点点,看来他们在水下通道里度过了整个下午。
爬上岸後,五人瘫倒在草地上,精疲力尽。祁悦扯下面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身体仍在因寒冷和恐惧微微发抖。
"我们。。。出来了?"林薇虚弱地问。
周以牧摇头,指着远处:"看。"
透过树林,能看到一座灰白色的建筑轮廓——他们还在设施范围内,只是从主楼来到了某个附属建筑。
"最终测试地点。"林轩分析地图,"直线距离800米。"
程墨站起身:"先找地方休整。我们需要讨论。"
他们在湖边找到一个废弃的观测站,虽然简陋但能遮风避雨。周以牧生起一小堆火,大家围坐取暖,烘干衣物。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最後祁悦忍不住了:"程墨,那个密码。你知道它会奏效。"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程墨。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使他的表情难以辨认。
"是我父亲研究中的一个常数。"他终于开口,"用于计算某种脑波频率的转换系数。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所以你父亲确实与这个设施有关。"周以牧尖锐地指出。
程墨的眼神变得冷硬:"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父亲从不谈论工作,那本笔记是我在他死後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但你隐瞒了这个信息。"祁悦说,声音比她预期的更尖锐,"我们本可以更快解开密码。"
"我不确定是否应该分享。"程墨直视她的眼睛,"在不知道谁可信的情况下。"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入祁悦胸口。她站起身,走到观测站门口,深呼吸平复翻腾的情绪。身後传来林薇小声的劝阻和程墨简短的回应,但她没听清内容。
夜风吹散了些许怒气。程墨跟了出来,站在她身後不远处。
"我不是不信任你。"他轻声说,"而是不信任这个环境。我们说的每句话都可能被监听。"
祁悦转身:"但你至少应该私下告诉我。我们一直说没有秘密的。"
"那你呢?"程墨反问,"你在迷宫里看到了什麽?关于我父亲的。"
祁悦语塞。她确实也隐瞒了部分信息。
"看,我们都有保留。"程墨叹气,"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
"因为害怕。"祁悦接上他的话,"害怕知道真相後,一切会改变。"
程墨走近一步,手指轻轻拂过她仍有些湿的发梢:"无论我父亲做过什麽,那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情。但我们需要小心,特别是在有未知听衆的情况下。"
祁悦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我看到了你父亲救出林薇和林轩的画面。他。。。不完全是坏人,对吗?"
"我希望不是。"程墨的声音低沉,"但那本笔记。。。有些部分令人不安。关于'能力激发'和'基因调整'的实验记录。"
"你认为我们。。。?"
"不确定。但那些符号丶数字,还有我们各自展现的'特长'。。。不可能是巧合。"
观测站内传来响动,周以牧出现在门口:"打扰情侣时间了,但我们需要计划。最终测试可能最危险。"
回到室内,五人围坐在地图周围。林轩指出最终测试建筑有三个可能的入口。
"分头行动?"林薇提议。
周以牧摇头:"太危险。我们应该。。。"
"等等。"祁悦突然打断,"你们听。"
远处传来引擎声,而且正在接近。周以牧立刻熄灭火焰,衆人屏息静气。
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两辆黑色越野车驶向最终测试建筑,车灯划破夜色。车子停下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和一个穿军装的男子走了出来,进入建筑。
"军方的人。"周以牧低声说,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所以这确实是官方项目?"林轩问。
程墨摇头:"不一定。可能是黑项目,或者被军方接手的私人研究。"
祁悦注意到周以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她突然想起水中"看到"的画面——那个被困在密封实验室里的白发科学家。某种直觉告诉她,周以牧知道更多。
"我们需要进去。"程墨最终说,"但必须小心。如果那是控制中心,可能会有答案——关于我父亲的死,关于我们为什麽被选中,关于。。。我们到底是什麽。"
"武器。"周以牧说,"需要找些武器。"
林轩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小装置:"在操作密室找到的。电磁脉冲发生器,范围有限但能瘫痪电子设备几分钟。"
"足够我们突破防线了。"程墨点头,"休息一小时,然後行动。"
衆人各自找地方小憩。祁悦和程墨靠在一起,分享着体温和无声的支持。最终测试就在眼前,而答案——无论多麽令人不安——也将随之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