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牧冷笑:"看到你们兄妹变成了连体怪物。"
林薇倒吸一口冷气:"我们也看到你。。。浑身是血,拿着刀。。。"
"程墨变成了机器人。"祁悦轻声说,"而我猜,你们看到的我也好不到哪去。"
程墨沉默地检查着每个人的状况,最後说:"幻觉会挖掘内心最深的恐惧。我看到的。。。是我父亲。"
这句话里的痛苦让祁悦心头一紧。她想起那些记忆碎片中,程墨父亲复杂的形象——既是进行不人道实验的科学家,又是冒死救出实验体的拯救者。
"那个气体。。。"林薇揉着太阳xue,"不只是制造幻觉。我感觉好像有人翻看了我的记忆。。。"
祁悦内疚地低下头。她确实"偷看"了队友的记忆,虽然不是故意的。
"军方开发的神经毒气变种。"周以牧突然说,"设计用来瓦解敌方意志,诱发坦白。在这个项目里。。。被用来测试实验体的心理稳定性。"
所有人都转向他。周以牧的表情阴沉如铁:"我参与过早期安保,後来拒绝继续。但看来他们改进配方了。"
"为什麽你没事?"林轩尖锐地问,"程墨可能因为特殊脑结构免疫,但你呢?"
周以牧的眼神变得遥远:"战场经历。我们被注射过某种。。。防护剂。"他明显在隐瞒什麽,但没人有精力追问。
祁悦想起自己看到的周以牧的记忆片段——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科学家。她不确定是否该说出来,尤其是在这种大家都脆弱的时候。
"我们需要继续前进。"程墨站起身,伸手拉起祁悦,"不管这个测试的目的是什麽,停留只会更危险。"
其他人勉强同意。走向出口时,祁悦落在最後,悄悄观察着队友们。林薇走路时轻微跛行,不只是因为腿伤,更像是某种童年创伤的後遗症;林轩的肩膀紧绷,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攻击;周以牧的後颈有一道之前没注意到的疤痕,像是手术痕迹;而程墨。。。
程墨回头看她,眼神中混合着担忧和某种决心。祁悦知道他在想什麽——关于他父亲的真相,关于这个设施的秘密。她轻轻点头,无声地传递支持。
出口门後是一个小型休息室,比之前的更舒适,甚至有简易医疗设备和食物。墙上的屏幕显示:
【第七密室完成。表现评估:抗压能力A级,团队协作B级。最终阶段准备中,休息时间:60分钟。】
"最终阶段。。。"林薇瘫坐在沙发上,"还有多少?"
周以牧检查着食物包装:"足够我们恢复体力。奇怪的是。。。他们似乎真的想让我们保持最佳状态。"
"测试需要健康样本。"林轩低声说,然後像是意识到说漏嘴,立刻闭嘴。
程墨正在检查祁悦的伤势——她的手掌在迷宫中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你需要包扎。"他轻声说,带她到医疗角。
当只有他们两人时,祁悦压低声音:"程墨,我。。。在迷宫里看到了些东西。通过那些镜子,我看到了他们的记忆。"
程墨的消毒手势停顿了一瞬:"你看到了什麽?"
"林薇在火灾中。。。林轩被囚禁做实验。。。周以牧在战场上,还有。。。"她犹豫着,"还有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科学家。我想那是。。。"
"我父亲。"程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看到是谁。。。"
祁悦摇头:"没看到凶手。但周以牧在那里,跪在旁边。"
程墨的表情变得复杂:"不一定是他。。。也可能是赶到现场。"
"还有。。。"祁悦鼓起勇气,"我看到你父亲救出林薇和林轩。他。。。不完全是坏人,对吗?"
程墨沉默了很久,最後轻声说:"他是个复杂的人。天才科学家,但後来。。。我想他试图弥补什麽。五年前他变得很焦虑,经常深夜工作,销毁文件。然後有一天。。。他们说他实验室的化学品意外爆炸。"
祁悦握住他的手:"我们一定会弄清楚真相。"
另一边,林家兄妹和周以牧也各自占据休息室一角,警惕又疲惫。奇怪的是,经过镜像迷宫的折磨後,团队氛围反而没那麽紧张了——仿佛共同经历的恐惧打破了某些隔阂。
林薇甚至主动递给周以牧一瓶水:"所以。。。你真的是为了真相来的?"
周以牧接过水,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她:"部分是。你们呢?真的只是为那个吊坠?"
林轩介入:"我们欠程教授一条命。如果他的死不是意外。。。那凶手可能就在这个设施里。"
周以牧冷笑一声:"或者就在这个房间里。"
三人陷入沉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休息室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可以切割。
程墨和祁悦回来时,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休息吧,"程墨建议,"下一关可能是最难的。"
祁悦靠在程墨肩上,闭上眼睛。在陷入浅眠前,她最後一个念头是:这个团队就像那些镜子迷宫中的影像,表面看似一体,实则各怀心思。而最终关卡,将迫使他们面对所有隐藏的真相——无论他们是否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