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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计划 向日葵的低语5（第1页）

伊甸园计划:向日葵的低语5

祁悦的指尖在数据板上快速滑动，三组数据并排显示：程墨的生理指标丶飞船系统异常记录，以及她那些死去的向日葵的组织分析。实验室的灯光已经调至最低，只有屏幕的冷光映在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上。连续三十六小时没有睡眠，她的太阳xue一跳一跳地疼，但某种更强烈的感觉压制了疲惫——她即将触及真相的预感。

"相同频率。。。"她喃喃自语，将三组数据的时间轴同步。每当程墨的金属化症状加剧，飞船某个子系统就会出现短暂故障，而向日葵样本中的金属晶体则呈现对应的几何排列变化。

实验室门滑开的声音让她猛然擡头。玛尔塔·索萨，生态循环系统的负责人，悄无声息地飘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数据芯片。

"你要的东西。"玛尔塔将芯片递给祁悦，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和好奇，"从主控室偷偷拷贝的。如果被发现，我们都会被关禁闭。"

祁悦迅速插入芯片，新的数据流涌入主屏幕。"舰长还在坚持原航线？"

"固执得像块钛合金。"玛尔塔凑近屏幕，看着那些波动曲线，"李舰长认为程工程师的变异是个别现象，只要隔离就不会影响全局。他下令加速驶向半人马座α星，拒绝考虑任何航向调整。"

祁悦咬住下唇。程墨在隔离前说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它说我们走错了方向。。。需要调整。。。"那个"它"是什麽？为什麽指向织女星？

"看这里。"她放大一段波形，"这是昨天程墨症状发作时的飞船重力控制系统读数，而这是同时刻向日葵样本的原子力显微镜图像。"两个图像呈现出几乎相同的分形模式。

玛尔塔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是巧合。"

"不是巧合，是共振。"祁悦的声音因兴奋而略微发颤，"某种宇宙能量正在重组接触到的物质结构，从程墨的身体到向日葵，甚至飞船的某些合金。这不是破坏，而是。。。转化。"

"转化为更适合深空生存的形式？"玛尔塔接上她的思路，眼睛睁大，"你认为这是某种自然选择过程？"

祁悦摇摇头："自然选择不会这麽有目的性。看看这个模式——"她调出另一组数据，"每次转化都精确地增强了系统在宇宙辐射下的稳定性。程墨的金属化组织比普通血肉更能抵抗辐射；向日葵晶体结构变化後光合效率提高了三倍；甚至飞船被影响的部分也变得更耐极端温度。"

玛尔塔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有某种智能在引导这个过程？"

"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智能。"祁悦关掉屏幕，突然做出决定，"我需要见程墨。"

"不可能。"玛尔塔抓住她的手腕，"隔离区现在是舰长直接管辖，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们认为程工程师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祁悦挣脱开来，从工作台下取出一个小型培养舱。里面是三片向日葵叶片，呈现出不自然的银蓝色，叶脉闪烁着金属光泽。"我昨晚用程墨接触过的培养皿做了实验。这些向日葵没有死——它们变异了，但还活着。如果我能让他接触到这些样本。。。"

"你疯了！"玛尔塔压低声音，"他已经干扰了飞船系统！如果再给他提供某种媒介。。。"

"或者这是唯一能让我们理解正在发生什麽的方法。"祁悦直视玛尔塔的眼睛，"想想看，如果这不是危机而是机会呢？人类从未真正适应太空，我们只是把地球环境装在金属罐子里带着走。但如果能改变自身，真正成为宇宙物种。。。"

玛尔塔後退一步："老天，你听起来像那些激进进化论者。"

祁悦没有辩解。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多麽离经叛道。但数据不会说谎——那些精确的丶几乎优雅的物质重组模式背後，必定存在某种逻辑，某种目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她最终说，"不需要冒险，只要帮我监控B区的水循环系统。我的理论是，程墨的变异与那里的金属污染有关联。"

玛尔塔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我可以做到。但祁悦。。。"她严肃地注视着她，"小心点。舰长已经下令，任何关于改变航向的讨论都将被视为叛乱行为。"

等玛尔塔离开後，祁悦从秘密隔层取出一个微型通讯器——这是程墨以前用飞船废料组装的私人设备，不依赖主系统。她调到特定频率，轻声呼唤："程墨？如果你能听到我。。。"

只有静电噪音回应她。隔离舱的电磁屏蔽太强了。

祁悦将变异向日葵叶片放入便携培养皿，塞进制服口袋。她需要更直接的方案。

科学实验室的消毒间连接着全船各区的服务通道，这些狭窄的金属管道用于维修和紧急疏散，平时很少有人使用。祁悦蜷缩在通往医疗区的管道中，每移动一寸都担心会触发警报。汗水顺着她的背脊滑下，不只是因为管道内的闷热——如果被发现，她将面临严厉惩罚，甚至可能被关押。

通风口盖板下方就是隔离区的外围走廊。透过格栅，祁悦看到两名安保人员站在隔离舱门前。她屏住呼吸，等待换岗时刻。根据玛尔塔提供的时间表，再过七分钟就会有医护人员来检查，那时守卫会短暂离开。

六分三十秒後，警报声突然响彻全船。

"全体人员注意，B区水循环系统出现故障，所有相关技术人员立即就位。"

守卫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按下通讯器："这里是隔离区安保，是否需要支援？"

"暂时不需要，保持岗位。"控制中心回应道。

祁悦咬住嘴唇。这不是玛尔塔的计划——真的发生故障了。她的小型监测器显示，故障点恰好是程墨之前发现金属污染的区域。

守卫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通讯器上时，祁悦悄悄移开通风盖板，溜进走廊拐角的阴影处。她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一个金属培养皿从她手中滑出，沿着走廊地面滚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麽声音？"一名守卫转身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