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冤家攻略手册15
一年後的初夏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程家别墅的主卧。祁悦在婴儿监控器细微的咿呀声中醒来,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一个凹陷的枕头和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她伸了个懒腰,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一年了,这枚程墨亲手设计的戒指从未离开过她的手,就像程墨从未离开过她的生活一样。
监控器里传来更响亮的"啊啊"声。祁悦笑着起床,披上丝质睡袍,轻手轻脚走向隔壁的婴儿房。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停在门口——程墨穿着休闲家居服,背对着门,正小心翼翼地为他们十个月大的女儿程悦换尿布。这位在商场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商业巨头,此刻正笨拙地对付着小小的尿不湿,嘴里还哼着荒腔走板的摇篮曲。
"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祁悦靠在门框上,忍不住笑道,"程总不是说过,孩子要养成独立习惯吗?"
程墨回头,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程太太起得真早。"他故意看了看表,"才七点半。"
"还不是被你们父女吵醒的。"祁悦走过来,接过尿不湿,"你这样贴会漏的,要这样。。。"她熟练地调整着,程悦在尿布台上手舞足蹈,咯咯笑着。
程墨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母女俩。阳光穿过窗户,落在祁悦的发梢和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她比怀孕前更丰腴了些,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和成熟女性的魅力。
"看什麽?"祁悦注意到他的目光,耳根微微发热。
"看你。"程墨自然地接过程悦,单手搂住祁悦的腰,"今天有什麽安排?"
"上午和法国Lemaire家居的视频会议,讨论联名系列。"祁悦靠在他肩上,"下午带悦悦去体检,然後。。。"她突然想起什麽,"对了,你神神秘秘搞了一个月的花园'工程',今天该揭晓了吧?"
程墨嘴角微扬:"吃完早饭。"
——
早餐後,程墨蒙住祁悦的眼睛,小心地引导她走向花园。程悦在保姆怀里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仿佛知道有什麽惊喜。
"可以看了。"程墨松开手。
祁悦睁开眼,倒吸一口气——花园中央的百年橡树上,赫然出现了一座精巧的树屋,与她三年前设计获奖的"童话树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按比例放大了些。树屋漆成淡蓝色,有圆形的窗户和一个小阳台,屋顶上甚至按照她的设计图做了太阳能板。
"这。。。你什麽时候。。。"祁悦语无伦次,眼眶瞬间湿润。那是她刚毕业时的概念设计,从未投入生産,因为被认为"太过理想化"。
"找了原班工匠,按你的图纸1:1复刻。"程墨轻声说,"只做了些小调整,比如加固护栏,方便悦悦长大後玩。"
祁悦跑向树屋,爬上螺旋楼梯。内部比她想象的更完美——弧形书架上已经放满了绘本,小桌上摆着迷你茶具,甚至还有她设计图中那个可以看星星的天窗。每一个细节都忠实还原了她的设计理念,只是更加精致实用。
"这里。。。"她抚摸着窗台上的一行小字,声音哽咽。那是她当初随手画在设计图角落的一句话——"愿每个孩子都有做梦的地方"。
程墨抱着程悦跟上来:"喜欢吗?"
祁悦转身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谢谢你。"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程悦好奇地伸手抓祁悦的头发,一家三口在树屋的阳光里相拥。这一刻,祁悦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事业丶家庭丶爱情,她曾经以为必须牺牲一样才能得到另一样,但现在,她拥有了全部。
"对了,"程墨突然说,"树屋地板下有个暗格,想看看吗?"
祁悦疑惑地看着他跪下来,撬开一块看似普通的地板。下面是一个金属盒子,程墨取出递给她:"给你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烫金字写着"R。Y。观察记录"。祁悦翻开第一页,日期赫然是两年前他们相亲的那天。
"今天见到了祁家大小姐。穿着可笑的卫衣,迟到20分钟,明显是故意的。但谈到设计时眼睛会发光,笑起来有酒窝。比照片上生动得多。。。"
祁悦一页页翻着,心跳加速。这是程墨的日记,但只关于她。记录了她的每一次设计展,她的喜好变化,甚至她不经意间说过的话。有些页面还贴着她发表的文章剪报或活动照片。
"这是。。。"
"从相亲那天开始,"程墨的声音有些紧张,"我让张谦记录的所有关于你的公开行程。後来。。。变成了习惯。"
祁悦翻到中间一页,是她和程墨结婚前的一段:
"悦儿今天又和设计师吵架了。她总是坚持己见,哪怕对方是业界权威。这种固执应该很讨厌,但不知为何,我只觉得可爱。也许我疯了。"
再往後,是他们冷战期间的记录:
"三天没和她说话。经过工作室时听到她在哭,却不敢进去。该死的契约,该死的自尊,该死的。。。我。"
最後一页是昨天写的:
"悦儿抱着悦悦睡着了,阳光照在她们脸上,像一幅画。这是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的幸福。感谢那个雨天,感谢那场契约婚姻,感谢所有将她带到我生命中的巧合。"
祁悦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这本日记揭示了一个她从未完全了解的程墨——细腻丶温柔丶深情,与外界所见判若两人。
"所以。。。"她哽咽着问,"你从什麽时候开始。。。"
"从第一眼。"程墨轻声承认,"你穿着那件oversize卫衣走进餐厅,一脸不情愿,我却像被雷击中一样。所以後来才那麽生气——我讨厌被感情左右,更讨厌有人能如此轻易打破我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