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
一次又一次地隔门报信後,平安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正欲起身,门外的信却变了。
“娘子,不在了。”
“好,你们都去睡吧。”平安慢慢坐了下来,哑声吩咐。
次日,沈玉明仿若真的死心,平安连续逛了几个铺子,都未曾见他人影。
平安提起的心好似又慢慢落了回来,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心间除了释怀,还掺杂着怎样复杂又别扭的情绪。
孰料好日子没过两日,大半夜院门又被人砰砰敲响。
“少夫人,少夫人,求求您开开门吧。”
这一次,连爷爷都被惊醒,他敲开了平安的门,低声道:“安安,去看一眼吧。”
平安知晓,怕是沈玉明的事瞒不住爷爷了。
她看了眼孩子,迅速披衣下床。
走到院门前,阿云阿霄早已踌躇在此等候,见平安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开门吧。”
映入眼帘的是沈玉明的贴身小厮阿全的面孔,他乍一见着平安,便哗地下跪,朝平安连连求情:“少夫人,求求您去看看小公爷吧,他高烧两日不退,今日竟连药也灌不下去了。”
竟这般严重?闻言平安脸色霎时变白,她只来得及嘱咐阿云:“照看好家里,阿霄随我去。”便快步上前进了马车。
等坐到马车上,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想他离开江宁府,可从没想着要他的命。
两人在玉溪镇其实没太大问题,只是汴京将他们都变得看不清往昔的模样。
阿全和马夫快马带着平安驶向一处别院,这地离她家很近,不多时马车便已停下。
“少夫人,您随我来。”
阿全跳下马车,递上马凳,随即快步朝屋中走去。
平安喊上阿霄随他进门,不多时便到了沈玉明的卧房。
尚未进去,屋外便传来一股刺鼻的药味,平安走到床边,就见到他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她看了眼旁边的药碗,嘱咐衆人:“你们都下去吧。”
阿全拖着阿霄赶忙应是。
既然没了外人,平安也不再拘谨,她伸手探向他的额间,果真烫得吓人。
这古代可没有什麽特效药,要是不及时降温,怕是会烧成傻子。
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平安叹道:“醒来了就别闭着眼睛了。”说罢,她端起温热的药碗,舀上一勺药汤往他嘴中送。
床上的人眼睛尚未睁开,但嘴却已微微张开。
随着那滴落的药汁滑落的,还有他脸颊滚烫的泪珠。
沈玉明幽幽睁开眼,虚弱道:“娘子,我多想现在还在玉溪镇,多想现在就是我们初见时的模样,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平安打断他的话:“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先喝药。”
看他乖乖喝药的模样,平安如何不知,这高烧不假,可灌不进却是十足的夸大。
将药喂完,沈玉明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平安心中被看得万分不自在,只尬声问:“看什麽看。”
沈玉明温声道:“我怕看一眼,少一眼。”他语气微顿,见平安并未打断,便接着道,“当时我以为你真没了,我本来要跳下去找你,可是他们却把我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