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老子就是玉溪镇人,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见有热闹可看,两人周围迅速围拢许多百姓,一时间,四周议论私语不止。
“就各让一步,各占一边吧。”
“你这大男人也别欺负人家小娘子。”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平安闻言接话:“我亦想和气生财,可他这个要求实在无理。”
“我一未在他档口正门摆摊,二未对他的摊位行贬低之事,我们各占一团树荫,如何说得我占了他的位置?”
说罢,平安指了指四周的客人:“我能有生意,皆是仰仗各位乡邻信任。我自认做人也好,做生意也罢,都需脚踏实地,苦修功底,只有自己功夫到位。”
她话未说完,那人便恼羞打断:“闭嘴。”
一些人知晓前因後果之人早已心知肚明,这男摊主嫉妒她生意好,这才想将她赶走。
谁知这小娘子竟也是个不怕事的,方惹出这桩纠葛来。
有好事者便畅言:“那不如你们两就换个位置?”
看着身边围拢越来越多的人看热闹,那壮汉指了指东边:“叫她去那边。”
平安往那边一看,那里早已挤满了卖饮子酥山的摊位,树荫下哪里还轮得到她。
她美目微阖,如鸦的睫羽半垂,遮住瞳中的暗光。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在人前惹事。
平安指节暗自摩挲,她自认自己算是讲理,奈何这人顽固不化,若是真打起来了,那就莫要怪她。
“我就。”
“她就不去!”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平安回首望去,原来是木头带着村里人赶来。
“你又是谁?”那摊主婆娘见得事情闹大,也忙从档口赶来给自家汉子撑腰。
“你管我是谁,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欺负人还有理了?我家娘子好好的在树下摆摊,你们竟强词夺理说她占了你位置,那麽多摊主你们都不赶,就盯着我娘子一人欺负,实在是过分。”
木头指着河边一排摊位,扬声驳斥:“有种你们把那些人全部赶走,对着官府的说这河边全是你家的地?”
“也有点道理。”见他将其他人也拉下水,不少人小声嘀咕。
“我说咋替这小娘们说话,原来是姘头。”
看这些人这样蛮横,木头不禁火冒三丈:“我可去你大爷的,你们才是姘头,我与我家娘子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
“就是。”村里的二牛也应声赞同,“咱们也是玉溪镇的人,你们莫要欺负我们村的人。”
骤然得到村人关怀,平安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这倒是破天荒了,看来这段时日木头与他们关系处得挺好。
“这是要比人多吗?老娘可不怕你们。”说罢,那婆娘竟真转身往西边跑,从一个草棚下喊来一串赤膊汉子。
看那些人长相与她还有些许相似,平安估计都是她娘家那边的人。
那些汉子各个横眉立目,膀大腰圆。乍一过来,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便被唬得往外退了一圈。
“咱们芳洲村可就在镇上,你们这些乡下来的乡巴佬还敢欺负到我头上?嗯?”
听她语气猖獗,竟还厚颜倒打一耙,平安也来了脾气。
她深吸一口气,下最後通牒:“本就是各做各做的生意,你们现在离开,大家就各让一步,当做什麽都未发生。”
村中衆人亦附和:“我们村的人就在前面,你们莫要欺负人。”
那边自诩是地头蛇,自是不服这些乡下来的,狠话连连输出。
双方各峙一方,脏话连篇,俨然是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往年龙舟赛就有不少村子因琐事发生冲突,用柴刀丶锤子斗殴之事时有发生,死死伤伤乃是常事。
为此,每年龙舟竞渡,村里都与镇上签了令状,不得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违者将被免除参赛资格。
若是人少也就罢了,这种虚胖的男人她一拳一个,几下就能打趴。可这会围观者衆,两村之人皆被拉扯下水。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平安不欲事态因她而发展到那个地步,她朝木头低语嘱咐几句後,拨开人群就往北边官署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