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真的看见了安然无恙的阮清絮,顿时所有人都懵了。
“阮道友怎的在外面呢?那里面躺着的是谁?”
“狸猫换太子了吗?谁去换的?”
“等等,能让伏峰主如此在乎的人,难不成里面躺着的是池泽!”
“什麽?竟是小师姐?快砸了这棺椁,把小师姐救出来!”
……
在衆人吵个不停的时候,萧学已经率先冲到阮清絮身边,先为她服用解药,解了迷惑术,阮清絮这才恢复神智。
“师尊,这是哪儿?我不是在……”阮清絮刚回想没多久,就感觉头痛欲裂,顿时扶着脑袋蹲下去。
萧学为她输送灵力缓解不适,同时也从她背後撕下一张移形换位的符箓。
能让伏苓不顾一切的人,只能是池泽了,棺椁里躺着的就是池泽。
萧学长叹一声:“回禀师父,清絮背後有张移形换位的符箓,想来是池泽为了破坏魔尊复活,拿自己换了清絮,如今躺在棺椁里的人,便是她。”
萧学此言一出,盈虚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此人生性顽劣,作恶多端,分明就是魔修,她怎可能牺牲自己去阻止魔尊复活!”
萧学叹气,回头看阮清絮,阮清絮正捡起地上的符箓发呆,愣神的时候,眼泪滴到符纸上,晕染成一朵朵黑色的云。
伏苓深吸一口气,手持惊鸿,飞到半空中,纷飞的长发放肆且狂妄,以往的仙气缥缈如今尽数化作不可抵挡的杀意。
她挡在棺椁与衆人之间,利刃直指盈虚:“你我师徒情分已尽,池泽不管是不是魔修,她究竟是想救苍生还是为祸苍生,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半分,若要杀她,便先得问问我与惊鸿答不答应。”
盈虚沉着脸,抽出了溯时,他不想杀伏苓,伏苓毕竟是仙桃树成精,若有朝一日她能结下仙桃,他若能吃下仙桃,便可长生不老,终有一日能得道成仙。
但伏苓已经摆出了一决生死的态度,他又岂能输给她。
围观的修士纷纷赶来劝架,眼下魔尊复活的事情更重要,她们师徒左右不过是因为池泽闹矛盾,若阮清絮真是池泽救下的,便说明她本性不坏,管她是邪修还是正道修士,让伏苓带她远走高飞就行,眼下两大渡劫修者,可千万不要因为私人恩怨打得你死我活,要是魔尊复活了岂不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衆人的劝说给了盈虚台阶下,他便顺势“放过”池泽。
而此时宓宁见势不妙,立刻便想逃。
伏苓却不肯放过她,她直接虚空伸手一抓,将宓宁拍倒在地。
宓宁好歹是三大魔君之一,何曾如此狼狈过。
当她看见伏苓所处位置时,便知道完了。
紧接着便听伏苓说:“我与池泽潜入此地,意图破坏魔尊复活,却不想看见段勤翊早已投靠魔修,炼化其兄长的内丹和云筑山庄数千名弟子的怨魂用于修炼突破,你方才竟为了救他与宓宁纠缠,池泽救人无数,你污蔑她是魔修,段勤翊吸血兄长与门人弟子,你反倒为救他拖延了破坏幽冥引渡池的时间,究竟是有眼无珠,还是刻意为之?”
伏苓不是故意往盈虚身上泼脏水,而是怒火难抑,若盈虚能早点到,或许池泽便不用去替换阮清絮,就不会被困在棺椁之中,生死不明。
若不是盈虚胡乱攀咬池泽是魔修,池泽便不会带着她东躲西藏,在发现魔修的阴谋时,她便也能提前给仙门通风报信,她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甚至,阮清絮被抓,导致仙门必须放弃防守的优势,着急忙慌找人,也是因为盈虚撤掉了黑石法阵。
伏苓将这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有一口气说过这麽多话,直接将衆人镇在原地。
有人痛斥她目无尊长,也有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黑石的效果大家都见识过,太强了,魔修都奈何不了黑石,她们明明可以利用黑石,以不变应万变,将伤亡降低到最少,可因为盈虚的错误决策,导致阮清絮被抓,魔尊复活的压力让所有人不得不牺牲大量人力物力去找阮清絮,在与魔修血战的过程中,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一双双质疑的眼睛盯着盈虚,盈虚何曾被人如此冒犯过,顿时大怒。
然而,不等他发怒,幽冥引渡池突然沸腾。
暗红色的血池像水开了一样滚滚冒泡,怨魂越来越多,甚至在血池和棺椁之间搭好了一座桥。
“怎麽回事?里面躺着的不是阮清絮啊,怎的这血池还动了?”
同样的问题,缠绕在所有人心间,包括魔修。
燕榭躲在祭坛下,方才用来抵挡伏苓一击的结界被毁,他虽尽力催动了引渡池,却仍受了伤,倒在地上只能慢慢爬。
他看向阮清絮,心中也疑惑不解:“这棺椁里躺着的是池泽,怎的血池还连上了?”
从燕榭的表情来看,幽冥引渡池起作用了,她们费尽心思招来的魔尊之魂,认可了棺椁中的躯壳。
“完了!”池泽直呼完蛋,她突然想起,老族长算到的第二个能复活魔尊的人,她当时听老族长说此人命理特殊,不属于这方世界,她下意识以为是阮清絮,毕竟阮清絮是女主。
谁能告诉她,为何她替换了阮清絮,魔尊还能活?
难道她来自异世界,才是魔尊复活所需的躯壳?
可老族长又说她是破局者,她破什麽局?她以为自己狸猫换太子就是破局,结果却什麽都没改变。
她到底是破局者,还是魔尊复活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