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黛归一惊,谨慎问道:“可将翰林院几位大人引去了?”
“不止!”
小葱儿语气兴奋,“先前在门前遇到顾晏,他竟让我好好看好姑娘您,呵。哪里轮得到他来吩咐?我一想他是御前红人,不用白不用!”
崔黛归瞪大了眼珠子,“所以,你就——”
“对!顾大人眼下也该在那边饮酒呢!”
崔黛归猛地一锤床头,“快丶快准备马车,不丶骑马!你骑马带我去!”
“姑娘?怎麽了?”
还问怎麽了?
崔黛归恨不得一脖子将他吊死!
她今日才在顾晏那里扮可怜,让他放松警惕,不在这个时候替崔御鸾报仇。
不曾想,到了晚上,这小屁孩竟给自己挖了这麽大一个坑!
“咱们不过仗着知晓先机借天象行事,若叫那顾晏瞧出什麽,亦或当场指破,岂不白白将你关姐姐葬送?!”
别说关边月了,就连她崔黛归,都得跟着倒霉!
小葱儿一听,心中也惴惴起来。
二人快马加鞭,等到了城南紫竹苑时,隔着老远已经能看到一大群人。
正围着苑前那条长长的人工渠,夜挑花灯,曲水流觞。
崔黛归大脑瞬间空白。
这丶这怕是足足有二十馀人呐!
她回头看一眼小葱儿,却见小葱儿也是一脸懵。
“姑娘,我丶我可只叫了五位翰林院的大人,就连那顾晏,也是恰巧碰上顺手而已!”
崔黛归瞅一眼天色,问:“你怎麽同他说的?”
“还能怎麽说?”小葱儿挠挠头,“就说您今夜邀他饮酒啊。。。。。。”
“啊!我劈了你!!!”
崔黛归压低了声音咆哮,“我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他顾晏脑子有问题?我崔黛归,一介妙龄未婚闺秀,一个被他退过婚丶害了他心上人遭人轻薄丶丢失嫡女身份的恶毒庶女,怎会深夜在野外宴请他?!”
“可——”
小葱儿嘶了声,後知後觉道,“他信了??真来了???”
崔黛归一愣。
是啊。。。。。。
她得出一个结论:“看来是他有病。”
可眼下已然顾不了那麽多了。
来都来了,还能怎的?
“照计划行事罢。”
崔黛归摆摆手,小葱儿立刻振奋起来,往紫竹苑後山跑去。
崔黛归却停在这边暗影里,不敢上前。
她打算先暗中观察观察,看看顾晏的反应再说。
又等了三炷香,忽而天边亮起一道光斑。
崔黛归猛地擡眸,紧紧盯着那道炽白的光点,渐渐的,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渠边的人群尚在畅吟,吟诗作对,无人注意到这点异常。
崔黛归心跳加速,盯着那道光影,屏住了呼吸。
快了,马上就要扭转这一切了!
正紧张着,微风自渠边拂过,带有春水凉意,崔黛归忽而觉得脖颈後便有些痒。
像被什麽东西挠了下。
她猛地回头,却见顾晏正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