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舍不得将许廉从榷盐铁使司的肥差上摘下。
这时刑部官员手中卷宗上,元邦勉三个大字印入眼帘。
“为驸马牵头的是哪个元氏?”嘉帝问。
长公主若有所觉,斜斜瞥一眼刑部官员。
果然,那人立刻道:“若微臣没记错,应当是这逆贼的亲妹妹。”
“赐死罢。”
嘉帝随口道。
长公主蹙眉,“此乃二人合谋,不分主次。如若赐死元氏,是否驸马同罪?”
嘉帝端茶的手一顿,“端成,莫要得寸进尺。”
“请陛下收回成命。”
长公主语气轻柔,“元邦勉万死难辞,但祸不及出嫁女。元氏卖女为荣到底未遂,请陛下依律鞭笞元氏三十杖,褫夺其五品县君之位。”
嘉帝无所谓,“依你之意。”
嘉帝这儿的事自然传不出来。
但长公主找了一趟嘉帝,紧接着就有了元氏的处置。
高门之间自然将元氏一事归咎于长公主身上,虽则并不知晓元氏到底何处得罪。
却也因此,愈发不敢小瞧长公主在御前的分量。
崔御鸾一想起元氏被从道观中拖出来,当着她的面打了三十杖,只剩一口气还被逼着“自请下堂”,她就恨不得亲手撕了崔黛归。
但这事崔黛归只知晓个大概,她更好奇另一件事。
“。。。。。。所以她到底抢了狗食没有?”
身旁的小公主一听这话,惊呆了,“狗丶连小狗都丶都要抢吗?”
“是啊。”
崔黛归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公主的头,“珠珠儿放心,这位侯夫人呐,只是养尊处优惯了,不信那道观中不劳作就没有吃食的规矩,饿得半夜去抢狗的馒头,这不就恰巧被去行刑的黄公公赶上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纳闷。
黄德忠是嘉帝身边总管大太监,哪值当为处罚一个元氏便连夜跑到荒山野岭去呢?
“崔黛归,别以为没人治你!”
崔御鸾的目光淬了毒,“你有长公主撑腰,我崔御鸾却也不是没人!”
“谁?皇贵妃麽?”
崔黛归不信。
两个都是侄女,皇贵妃岂会打一个捧一个?
元氏受难而已,又不是损到了她的利益。
崔御鸾冷哼一声,总算得意起来,“自然是能收拾你的人,有他出手,连父亲都救不了你。”
崔黛归心头一突,不动声色驳道:“朝官管不到女眷来!”
“那可难说——”崔御鸾一顿,反应过来,“你诈我?”
“。。。。。。哪知你如此好诈。”
崔黛归心中早已泛起苦水,面上却故作轻松,“呵。你是手下败将,你搬来的救兵也是手下败将。”
话虽如此,可——
顾晏当真已经找过她,已经表明心迹了麽?
若非如此,崔御鸾又怎能言之凿凿,说让他收拾自己?
崔黛归一时愁云惨淡。
那日他给的香囊里面,赫然是一千两银票。
那时她还以为,或许顾晏并不知晓她在背後做的小动作。
也或者。。。。。。
他心中,到底对自己还有几分师生情分。
如今看来,分明是她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