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丶美丽,让人心神向往,就像那场梦。
“什麽嘛,原来只是一场梦啊,他还在这里。”
“也对,本就是梦,娘亲不在了,没人会来救他。。。。。。刚刚梦见了什麽?是娘亲吗?不记得了,只记得好温暖,好幸福。。。。。。”
短暂的回味一闪而过,瘦小的身影被扔到门前,只听“哗啦”一声响,门从外面被打开。
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的人们此刻连门口也不敢靠近,躲在地牢角落抱着肩膀埋下头,似乎这样就不会被盯上,不会被拉出去。
那些被拉出去的人,要不就是再也回不来,要不就是人回来了,但胳膊丶腿丶心丶肝又或是神志没有回来,无一不是可怖的惨状。
如同一块烂肉被扔回地牢,然後在还未断气前就开始生蛆丶腐烂,最後绝望痛苦地死去。
可若是没有人出去,他们被废去修为沦为普通人,得不到食物最终也会饿死。
还好有那个怪物,地牢中持续减少的人数竟然在最後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外面守着的两个魔族对视一眼,嘲讽地咧开嘴,视线扫过牢里的瑟瑟发抖的衆人,孩童走出去後,他们“砰”地一声关上门,看着那些人瞬间放松的身体,哈哈大笑。
随即视线扫过只超过自己膝盖一点点的孩童,“嗤”地翻个白眼,眼中闪过阴毒的光。
哼,废物,魔族的耻辱!
哗啦啦的锁链声渐渐远去,牢里的人彻底放下心来,有几个大着胆子挪到门边,只看见一瘸一拐的小身影被踢着踉踉跄跄地消失在视野中。
这次,他也能回来吧?
会回来的吧?
所有人默默祈祷,想要那孩子活,诚恳地祈祷但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惜。
洞xue内,被施加口诀的火光突然熄灭,温暖消失的同时,寒意从洞外传来。
渐渐地,不再有人打坐,所有人都躺了下去,静谧中似乎所有人都在安睡。
但仔细看便会发现不对之处,躺在地上的人额间渗出细汗,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不安转动,似乎陷入梦魇。
女子腰间的书形玉佩彻底变成一本小书,书页疯狂翻动,每一页都是血红。
清灵剑焦躁不安,想要从秋宴身体中出去,几次尝试无果,发出细微的只有主人能够听见的低鸣。
直到小型无字天书突然停留在某一页,血红的书页中中央,一抹幽蓝绽放。
“阿宴!”
“握紧剑!别怕,我们都在,我们都会帮你的。”
沉睡的女子忽然身躯一抖,紧紧闭合的眼下睫毛微微颤抖,少顷,眼角滑过一道水痕。
不远处,顾卿怜双手规矩地放在腹部,但显然他睡得也不太安稳,剑眉紧蹙,嘴唇抿着。
“卿怜师兄有何指教?”
永华峰上,宽阔的大殿外,少女手执长剑,神色木木,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见拦在身前的人不答话,少女微微仰头看过去,脸上没有表情,也不再问,就那样静静地对峙。
又或者只是因为被拦了路所以站着,没有任何含义。
沉默对望半晌,挺拔如松的少年终于开口,“我爹说,你的剑法练得比我好。”
声音闷闷,带着些许孩子气的不服。
少女还是没有表情,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顾卿怜看着他爹前些日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弟子,心中升起隐秘的不忿。
为什麽他永远无法满足爹的期许,无法达到顾浮岚的要求,可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资质平平的少女却能轻易收获那个人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