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见张顺一脸难色,也不愿自家娘娘以身涉险,于是主动请缨:
“还是婢子去吧。”
说完,笙歌便想上前,被潘妤拦住:“去什麽去?我什麽时候说要去打水了?”
“只是过来看一眼,还得去下一个地方呢。”
潘妤说完便想转身,瞧见魏铎的痛苦表情,无奈一叹,对他伸手:
“牵着吧,我阳气足。”
魏铎:……
尽管内心抗拒,很想逃离,但为了不让潘妤觉得自己胆小,魏铎还是乖乖牵了上去。
潘妤所谓的‘下一站’,指的是一处空墙,大前天,有个倒夜香的小宫女在这面空墙上看见一道长发飞舞衣袂飘扬的‘鬼影’闪过。
“奇怪!这里除了月亮照得亮一些,也没啥树影啊。”潘妤自言自语,魏铎默念阿米豆腐。
去了水井和空墙,潘妤又带队赶往下一站——幽夜琴声。
据说是一处无人居住的宫殿,位置倒也不算太偏,只因无人居住,连巡逻的人都不常来。
但这些天,值夜的小宫女们半夜经过这间偏殿时,总能听见里面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出,若隐若现,鬼气森森。
“娘娘,这殿门锁着呢。”
笙歌和破月主动上前查看,发现殿门上落了锁,看那锁的状况,应该有些年头没开过了。
“门都锁着,应该是那些小宫女们听错了。走吧。”
魏铎感觉周身都被阴气包围了,冷汗流了一茬又一茬,心跳就没慢下来过。
然而阳气佳人潘妤却一声令下:“把锁撬开。”
魏铎:……
他就搞不懂了,看起来柔柔弱弱,连马步都站不稳的小妻子,怎麽在这方面胆子大得没边儿,她都不知道怕的吗?
小妻子不说怕,连带他也不好说,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陈旧的锁撬起来不难,笙歌一个匕首就搞定了。
在潘妤的示意下,将没了锁的门推开,只听‘嘎——’一声响起,在深夜的环境中,越显诡异。
笙歌提着灯笼,挥掉落下的尘土後,立刻擡脚进入。
潘妤牵着魏铎紧随而上,这宫殿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花园中的砖石缝隙都长出了杂草,看着有些凄凉。
这座宫殿屋舍不多,最显眼的便是一座二层水榭,银色月光下,水榭上的旧纱帘随风微微飘荡着。
潘妤下意识就往那水榭走去,到了楼梯口,潘妤从笙歌手中接过灯笼,一边照着楼梯一边向上,很快就上了二层。
空旷的二层水榭平台上,各种柜子上都灰尘满布,唯有一套摆在西南角的琴桌琴椅比较干净,但琴桌上没有琴,只有一个浅浅的搁琴痕迹。
潘妤不受阻拦,兀自坐在琴椅上,擡首望去,发现这个角度视野很好,不仅能看见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还能看到一座亮着灯火的宫殿。
这座二层水榭与那座宫殿二层的某间寝房离得最近……
“那是哪里?”潘妤指着那亮着灯火的宫殿问。
张顺上前辨认一番後说:
“回娘娘,那是兰陵公主的玉陵宫啊。”
潘妤眉头微蹙,扭头看了看魏铎,果然在听到妹妹的名号时,魏铎心中的惊惧害怕瞬间便少了许多,更多的被身为兄长的责任填满。
“你怀疑有人装神弄鬼害魏嫣?”魏铎问。
潘妤却摇了摇头,从琴椅上起身:
“害没害魏嫣不知道,但这里肯定有人来过。我们上楼之前,那台阶上是有脚印的,这琴桌琴椅也是有使用过的痕迹。”
鬼是无形的,怎会留下脚印和痕迹。
“娘娘,咱们接下来做什麽?”笙歌问道。
潘妤想了想说:“据小宫女们说,琴声一般是在亥时响起,已经连续响了好几日,今日或许也不会例外。”
魏铎立刻明白潘妤的意思:“你是想……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