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要回来了?”王齐全双眼骤亮,“好啊!回来好。听说陛下答应过,只要表弟得胜归来就重赏他,还是表弟最有出息。欸?舅舅,表弟具体哪一日回来?我去接他。”
侯严武一眼瞪过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赶紧滚回去!”
王齐全悻悻然瘪了瘪嘴,揣着手一瘸一拐地往家去。
万岁殿
从漫长的晕眩中清醒过来时,纪宁已经躺在了萧元君的怀里。他半睁着眼,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萧元君探了探他的额头,随即表情陡然变得焦急。
“你怎么这么烫?身体不舒服为何不跟朕说?”
什么不舒服?
记忆出现短暂的缺失,纪宁眨了眨眼,一脸迷茫。他只记得自己刚才是要问什么,于是开口道:“陛下,你刚才,在说什么?臣没听清。”
眼下这个时候,萧元君哪里还有功夫管什么赐婚不赐婚。他道:“那都无关紧要。你勾着我脖子,我抱你上床,传太医来为你医治。”
一听传太医,纪宁本能抗拒。
恰此时一阵锐痛袭来,他捂着额角痛吟,待疼痛削弱,再睁眼,他逐渐恢复了神志。
看着脚边浸湿的地毯,看着萧元君握在自己手腕的手,看着自己与他交叠的衣角,纪宁如遭雷歼。
他怎么会,怎么会在萧元君面前病发?
他近乎慌乱地挣开萧元君的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必了陛下,这咳咳,不合礼数。”
闻言,萧元君心中登时生出一阵恼意,他抬手去按他的肩膀,手掌落到实处时,碰到的却是一片硌人的骨头。
似是被这人瘦弱的程度吓到,他愣了许久,方气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朕跟你恪守君臣之别!”
纪宁不为所动,满心满脑只想快些逃离,“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只是染了风寒,有些高热,不要紧。”
“你当朕瞎吗!”萧元君忍无可忍,他挑起纪宁已是皮包骨的手腕,“你瘦成这样也只是因为高热?”
他手掌略微收力,便将纪宁意图抽离的手握得更紧,“你的力气就这么点?从前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打败朕吗?现在为何连朕的手都挣不开?”
纪宁不搭话,他羞恼地瞪着萧元君,“陛下。松手。”
萧元君佁然不动。
纪宁手腕施力,仍未能挣脱,“陛下。松手!”
“……”
“陛下!”
纪宁张嘴喘息,干涩的唇瓣裂开了一条血口。
他作出一副十足冷漠的模样盯住萧元君,故意激怒道:“陛下,你不是臣的什么人,臣就算有什么事,也与你无关。”
说完,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萧元君怒不可遏叫他“滚”,反倒被对方打横抱起。
纪宁心急如焚,脱口而出,“萧元君!萧?!你给我放开!”
话音落地,萧元君止住脚。
他打量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碾过纪宁的面庞,确定对方的慌乱失措不是作伪,他又出乎意料地将人放在了就近的座椅上。
“来人。”他传人进殿,待小太监停在门外,他吩咐道:“传轿辇,送右相回府。”
语毕,他不看纪宁一眼,径直走出书房。
目送人离殿,纪宁心中的忐忑不减反增,萧元君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奇怪,这让他很是不安。
一刻钟后,轿辇送纪宁出宫。
又一刻钟,前去拟旨回来的海福被叫进帝王的寝殿。
萧元君面朝窗柩,神色凝重,“找个面生可靠的人,派去右相府给朕调查清楚,纪宁招的那些道士究竟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