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纪宁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说是两朝元老,此等手段,他怕是再学个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学会。
有了图纸,纪宁隔日便将初稿交了上去。结果如赵禄生所言,萧元君只草草看了一眼,就将图纸打了回来。
如此反复,一直交到第三次,图纸才终于通过。
一桩事刚平息,他尚未好好歇歇,另一桩事又找上了门——兰努尔派人送来急信,说听雨楼有人闹事,请纪宁出面相助。
第28章告御状
“这兰努尔怎么净惹事?”去听雨楼的路上,阿醉忍不住奚落。
纪宁支颐着一条手臂,指尖按揉眉心缓解疲惫,“惹事的不是她。”
阿醉努努嘴,一阵摇头叹气。
到了地方,纪宁初下马车就被一队人拦住去路。
领头的男人一脸横肉,上手就要推人,“去去去,官家办事,都躲远点!”
阿醉擒住男人的手一把丢开,“好大的胆子,哪里的官家连当朝右相都敢推!”
男子一听“当朝右相”,面上闪过狐疑,扭头和身后人确认,结果都是面面相觑,一股子私宅护卫的做派。
眼见局势僵持,打楼里头出来一人,那人看着面熟,等人走近,纪宁认出此人正是侯严武的亲外甥,当朝城门尉,王齐全。
王齐全揣着手正欲开骂,定眼一瞧来人是纪宁,瞬间熄了气焰,“什么风把大人您吹来了?”
纪宁瞥他一眼,“王城尉不去守城,在听雨楼做什么?”
王齐全一笑,含糊其辞,“一点私事,私事。”
纪宁不愿同他费口舌,指使阿醉拦住人,阔步往楼内去。
甫一进门,他便看到满地的狼藉。
一楼桌椅皆被砸碎,数十名姑娘被私卫控制在墙角,兰努尔亦被折着双臂,压跪在大厅。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几名男子则端坐堂上,喝醉打牌,好生清闲。
纪宁视线睃巡,瞧着几人都是朝中官员的子嗣,登时冷了脸,“你们几位公子倒是会找乐子。”
一语出,几人这才注意到他,纷纷如惊弓之鸟,起立的起立,行礼的行礼。
“见过右相大人。”
“参见纪大人。”
纪宁喝道:“还不放人!”
几人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让随从放开兰努尔。
一脱困,兰努尔立马跪直身子喊冤,“恳请大人为民女以及楼中姐妹作主!”
纪宁就近落座,道:“速将事情因果说来。”
兰努尔磕下一记响头,恨恨道:“这几位官爷一进楼,就要找我姐妹陪酒玩乐,民女多番解释此楼如今不做酒色生意,可几位官爷以职权欺压,非要逼良为娼,逼迫不成就要封楼砸场子,民女为……”
她话没说完,从外头赶来的王齐全厉声打断。
“胡说八道!”王齐全疾步上前,“大人别听这女的胡言。听雨楼原本就是烟柳之地,这些女的做的就是酒色生意,算哪门子良家女?我看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兰努尔气极,瞪着王齐全回骂道:“我楼中姐妹有几人是心甘情愿入的楼?轮起来,还不是你那姓侯的表哥做的孽?他强买强卖,你逼良为娼,算起来你们都是一样的猪狗不如!”
王齐全出身世家望族,又有个位高权重的舅舅,何曾这样被人骂过。他抬腿一脚踹到兰努尔肩上,“臭婊子给你脸了,爷要弄死你,有的是办法!”
纪宁眸风一凛,“王城尉好气派,你要当着本官的面弄死谁?”
王齐全自觉失言,“大人息怒,卑职气昏了头,一时口快。”
说着,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两耳光。
纪宁吩咐阿醉将兰努尔搀去旁侧,随后才慢慢审问起几人。
“不论这楼从前做的是什么营生,如今既挂了酒楼的牌,那便和从前无关。尔等私用职权,损坏民物,又伤及无辜,实在放肆。”
他平静而寡淡的语气,比动怒发火还要更显压迫。他道:“你们损坏了多少物件,两日内都给我一一赔上,如若不然,本官决不轻饶。”
前不久还嚣张跋扈的几人,如今一声不吭。王齐全虽不忿,可碍于纪宁威压,只能装作闷头葫芦咽下这口气。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不过是赔几个钱的事,谁知纪宁突地站起身。
“钱的事了了。”他走到王齐全面前,“动手打人的账,得另算。”
言罢,他一脚踹向王齐全,只听“哐啷”一声,王齐全飞出三米远,砸在台阶上半晌起不来。
纪宁稳了稳气息,看向旁侧几人,“你们伤了多少人,现在就给我双倍受回去。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