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清掌心下意识地护住心口,将翻涌的心绪强行压下,眼神再度变得锐利,前世事件爆发的很突然,根本来不及调查凶手,但她依稀猜到了,只待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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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应怀清立于河岸阴影处,目光锐利扫过河对岸的城主府,微扯嘴角,略带嘲讽的开口:“互相跟踪,这很有意思?”
话音未落,前方空气扭曲一瞬,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对方倚着树干,嘴角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哎呀呀,拂清道友这话说的,可真让在下伤心。”玄泽慢悠悠起身,拍了拍锦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在下不过是办完事来这散散心,倒是道友你深更半夜跑到城主府偷听,接着又跑到这偶遇我,啧啧……好雅兴。”
他话里的揶揄毫不掩饰,显然对应怀清之前的行动一清二楚。
应怀清的眼神更冷,手已悄然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呵,明人不说暗话,阁下在客栈刻意接近,如今又引我至此,究竟意欲何为?珍宝阁的少东家,何时也干起这鬼祟勾当了?”
“引?”玄泽故作惊讶地挑眉,随即轻笑出声,“这可误会在下了,珍宝阁与城主府素有生意来往,方才不过是去送些订购的……嗯,一些特殊的阵法材料罢了,道友动静还是略大了些。”他弹了弹手,表情显得无辜又真诚。
他解释的滴水不漏,然而,应怀清可没错过他眼眸深处闪过的玩味,况且什麽东西贵重到他亲自送?
“是吗?”应怀清心中警戒丝毫未减,语气淡淡,“那此时现身,又是为何?”
“自然是……”玄泽忽然往前踱步,应怀清拿起佩剑警惕地看着他。
“自然是觉得你对这明霜城的怪事颇为上心,”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不满道友,在下虽是商人,但对此扰乱民心之事深恶痛绝,城主府虽已上报仙盟,但今天来的那几位。”
应怀清疑惑看着他,只见他撇撇嘴,语气带着一丝轻蔑,“一个眼盲带着一群修为低的修士,能查出什麽,在下在此已久,人脉消息总归灵通几分,你的实力比那几人强上不知多少,咱们合作不是更好?”
玄泽伸出手,作出邀请姿态,笑容无比真诚,“我或许会成为你的得力帮手。”
帮手?
应怀清心中冷笑,她可没忘记他可是彩凤城那个国师,主动提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所谓的“帮手”,背後又藏着怎样的算计?她几乎可以断定,玄泽知道内情,只是她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麽?
然而,眼下局势确实棘手,她对事件提前爆发的原因和内幕尚不完全清楚,玄泽的出现,虽然危险,却也是一个难得的丶可能接近真相的突破口。
思忖片刻,她并未去握玄泽伸出的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合作?可以。但阁下需先拿出些诚意来。”
玄泽对于她的冷淡毫不在意,自然地收回手,脸上笑容不变:“诚意嘛?我这珍宝阁东家的身份还不够……”
“嗯?”应怀清剑出半寸,警告地看着他。
玄泽轻咳一声,正色道:“据我所知,那些尸体确实是近日才死。但他们的生机,在半年前就渐渐消失,至于是何缘故,在下不知,这就是我们要探查的重点。”
“你怎麽确定的是这样的?”应怀清眼神危险地盯着他,这一点是她最开始猜测的,但还未来得及证实。
玄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甚至更盛了几分。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道友何必如此警惕?在下不过是个消息灵通的商人罢了。至于为何确定……”
他倾身小声道:“城中的人自然都要去我珍宝阁买东西,我这麽细心的商人自然察觉到了,只是当时在下以为他们修行出了岔子才没多想。”说着,还颇为惋惜地摇头。
这番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甚至巧妙地呼应了江不言他们发现的“生机断绝于半年前”和“近期才死亡”的矛盾点。而玄泽将珍宝阁定位为一个无意中捕捉到蛛丝马迹的旁观者,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应怀清冷哼,心中暗嘲:当真干干净净吗?随即是头骨的寒意,珍宝阁四境都有的店铺,看来并无表面上那麽简单,当真是修仙界的“灰色地带”。
玄泽对于她的态度毫不在意,反而再度向前一步,“这是我的诚意,而且我知道这些死去修士的共同点,都去过地下黑场,怎麽样这样还不够吗?”
应怀清指尖随手一弹,一道小型阵法猛然打入对方心口,玄泽立马吐出一口鲜血,她有些震惊对方竟然没躲,随即开口:“在我离开明霜城前,你对我动手这个阵法随时炸了你的心脏。”
玄泽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渍,笑道:“啧,真狠的心啊,我的诚意还不够……”
“闭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