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早点控制住苏舜钦的,那个疯子。
说来白承箴也是个疯子。
算了两个疯子。
罕见地,玄色面露难色,扶额坐在案前,而萧敬文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他只是看着玄色这个样子,也不敢多问,只能坐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榻月没有消除别人记忆的能力,至少在他的探查来看没有。如果榻月有能力在他面前瞒过去,那麽这个来自天南的半神,也许真是某人的卧底。
正想着,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往这边来。
玄色微微擡眼,来人一身白袍,巨大的帽檐之下是白发白须,看起来是个老头了。但是这老头却步履矫健,看起来并不虚弱。
“欧阳铭。”玄色喊出了他的名字,许多年没有见了,但他死都会记得这个人。
那年他孤身前往天南山,大雪封山,他一直往前,渴望找到传说中的,接近神的剑圣。
在他终于要死在风雪里的时候,剑圣出现救下了他。欧阳铭那时候就已经白了发须,
欧阳老头只看了萧敬文一眼,玄色立马会意:“出去。”
萧敬文,十分无辜,但还是退了出去,屋子里掀起了一个结界。萧敬文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只有两个人影咻呼一下也消失了。
“你知道我所为何事而来。”欧阳老头拒绝了玄色的茶,冷冷道。
“我以为是您想通了,要与我一同建设这个伟大的帝国。”玄色微微一笑。
“榻月是我的徒弟。小孩子不懂事喜欢到处跑,也不管危险不危险。但我将她养大,绝没有理由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如今诸位要用长安做祭坛也好,做战场也罢,我得来接我的小孩回家。”欧阳道。
“这样子啊,可惜我没有孩子,也不曾收过徒弟,很难与你共情。看到天下首屈一指的剑圣为了个孩子出山,我就知道当初我的想法是对的,断情绝爱方能成就大业。”玄色悠悠道。
“无论你什麽样的大业,她得跟我走。即便她隐瞒了部分过往,但也将你的华清楼打造成了天底下首屈一指的敛财之地,算是功过相抵,便是恩怨已休。我来也并非是要征得你的同意,而是将此事告知与你,免得日後你为了她再奔波。”欧阳铭依旧是不见悲喜,态度强硬。
“是麽?也许她不愿意跟你回去。”
“何出此言?”
“她爱上了某个少年,正为了那个少年四处奔走。在得到那个少年平安无事的消息之前,我猜她哪也不去。”玄色笑着,笑意有几分阴冷。
“你选做刽子手那个家夥麽?”欧阳铭终于擡眼看着他:“这麽多年你还是这样,选用天底下最为纯真最为善良之人,用所谓天下大义作为借口,骗他们为你冲锋陷阵。”
玄色眯眼笑道:“这次不一样。他既不纯真也不善良,相反他是来自地底下的恶鬼,他活着只为索命。他不善不恶,行事随意洒脱,你说巧不巧,这样一个人居然真的爱上了你的徒儿。
“来自天南的半神,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与你有关。当初放任他们相爱,甚至不惜折将,为的就是今日他们能尽其所能为我冲锋。
“当然了,你大可以强行带走她,你真的会这麽做麽?你放她离开天南,不就是为了历劫麽?苍生是劫,情爱也是劫,我劝你,不如远远看着,她若真有危险,再出手带走她也不急。”
欧阳铭看着面前这只老狐狸,思绪万千,终于是败下阵来。他很清楚这个家夥的手段,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今的长安就是个棋盘,所有人都是玄色手上的棋子,而榻月是他绝不会放出去的一枚棋子,至少他要榨干这棋子的最後价值。欧阳铭真要强行带走榻月,换来的只怕是两败俱伤:“我会看着她,但她若是死了,你知道後果。”
玄色终于笑了,一种阴湿而得意的笑:“放心,人用完了自然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上。”
欧阳铭自始至终,没碰玄色送来的茶杯,起身离开,依然是横眉冷眼。
玄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北盟司祭,太华重器,如今连天南剑圣都来了,长安的这个劫,注定是小不了了。
若是苏舜钦有意识,也许会很高兴吧,他最喜欢将火势拱大。
【作者有话说】
最近写的有点不再状态,但是小短文快完结了,完结後会大幅度修一下,感谢喜欢感谢等待。
苏舜钦会把他们都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