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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第2页）

席子不隔音，梁田田站在门口听见屋子里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很重。。要…藏…”

梁田田没想偷听，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屋里人的情况，但刚站稳，屋子里就传出警惕的质问声：“谁？”

随着声音传来，牛棚的门被人猛地打开，华韬拧眉站在门口，看见梁田田的时候有些意外但又好像不是很意外。

梁田田有些尴尬，华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来这干嘛？”

梁田田腹诽，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姑娘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但华韬的表情太严肃，梁田田不知道为什麽就有点怂，摸了摸鼻子後，老老实实的低声回答：“我。。我来看看卫东。。的伤。”

那个孩子是叫卫东吧？那天好像听见华戍这麽喊他来着。

华韬的表情没有一点放松，淡漠的道：“已经没事了，你走吧。”

梁田田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屋里传来老人无力的声音：“华韬，外面是谁啊？”

一个小脑袋在华韬身後探出来，看见梁田田眼睛一亮，惊喜的道：“是你？”

老人好奇，褚卫东一瘸一拐的跑回爷爷身边：“是昨天救了我的那个姐姐。”

老人咳了两声，声音虚弱：“那怎麽不请人进来？”

梁田田上前，华韬站在门口没动，不想让她进去。

梁田田再进一步，几乎跟他身体相贴仰着脑袋跟他对峙，梁田田一靠近，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那种馨香就钻进了华韬的鼻子里，尤其她还离自己那麽近，近的华韬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到女孩子白净的额头。

华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小步跟她拉开距离。

黑夜中梁田田看见不见华韬红了的脸，但他的後退给了她一个信号，敌退我进，梁田田马上逼上一步，再度跟华韬面对面，这次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华韬甚至都能感觉到了她胸口的柔软。

华韬又退一步，看见梁田田擡腿连忙手足无措的阻止：“别。。别过来！”

借着屋子里的煤油灯的亮光，梁田田终于发现这家夥脸红了的快要烧起来了，心跳声大的都赶上打鼓了。

梁田田愣了下，随即猫眼眯起，这家夥不会是害羞了吧？

这麽清纯的吗？不是说他家是以前是大地主吗？大地主家的少爷不是从十几岁就安排通房丫头的吗？

梁田田暗笑指指屋里，无声的问：“那我能进去了吗？”

屋里得老人其实不太老，只是经历过太多看上起比实际年纪大了不少，看她的眼神很平和温润，惨白的脸上带着笑：“你就是昨天救了卫东的小姑娘啊，卫东回来跟我说过了，谢谢你救了他。”

老人身体看起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差，梁田田连忙上前：“没有没有，谁看见了都会搭把手的，听说卫东是给您采药去了，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老人的视线落在小孙子的身上，目光温柔又哀伤，半晌才点点头：“好多了。”

褚卫东很高兴，早一点的时候爷爷明明已经病的说不清话了，他跑去村医那求药，村医不敢给，他没办法又跑回来喊了很久才能把爷爷喊醒，他很慌很害怕，幸好，华大哥过来了，现在爷爷已经能坐起来跟他说话了，爷爷应该很快就好起来了吧？

老人又跟梁田田说了两句话，转头看向小孙子：“卫东，你带着姐姐去门口玩一会儿好不好？爷爷有些话要跟华韬哥哥说。”

褚卫东听话的点点头，梁田田知道老人这是有话要单独跟华韬说，梁田田擡头看向华韬，心里闪过一个词，华韬沉重的点点头。

等那两人走到门外，老人指挥华韬把牛槽底下的一块土扒开，底下埋着一本厚厚的牛皮包裹，华韬拿过来，老人抱在怀里摩挲，好半晌才把这本珍贵的资料交到华韬的手上。

这麽会儿功夫，老人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弱了下去，他艰难的喘息道：“华韬，这是我们几个老家夥研究了几十年的心血，千万不能让他落到了敌人的手上，我现在把他交给你，等以後形势好起来，你帮我把这些资料交给国家。”

“还有卫东，这孩子脾气丶嘴巴坏直容易得罪人，等我走了，他要遇到了什麽危难，你。。你能不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一把？”

老人的手紧紧地抓着华韬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力气大的让华韬都感觉到了疼，华韬心里一跳，他虽然心里多少有点预感，但真到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难受。

见老人一副他不答应就死不瞑目的架势，华韬忍着眼泪郑重的点头：“您放心，我会好好把他们保存起来，等以後形势好了就把它们交给国家，还有卫东，我会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一样照顾。”

听到华韬的话，老人像是放下了心头重担，剧烈的喘息一声，脱力似的松开手，眼里含着笑，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好，好，你去把卫东叫进来吧。”

小小的少年刚才沉浸在爷爷马上就要好起来的欣喜中，可进了屋里之後好像也感觉到了什麽趴在爷爷的床边痛哭。

老人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了，但还是努力摸着小孙子的头发，一字一字的艰难安慰：“别。。怕，以後有什麽事就去找你华…”

一句话而已，可老人已经虚弱的说不出来了。

“爷爷…。”

少年大惊，扑上去用力摇晃老人的手臂：“爷爷，你别丢下卫东，卫东害怕…”

梁田田五感惊人，刚在在门外也把老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到了弥留之际，老人一心想的还是国家的发展。

梁田田心里突然闷闷的，她想起末世刚来临的时候，基地里一个老教授为了研制病毒解药，活生生的累死在了试验台前，此刻实验室老教授的身影和牛棚里这个命悬一线的老人重叠在一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觉席卷全身让她冲动的抓住少年的手臂：“我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