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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第2页)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伤口,久经沙场,生拔剑羽的沈安渝此时咬着手指,面部管理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万幸,位置偏下,未伤及内脏要害,但这异物必须立刻取出,否则感染不堪设想。”

沈安渝就站在榻边,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脸色比萧岁禾还要难看。

每一次老军医触碰伤口边缘,床榻之上面无血色的人难以抑制的细微颤抖,都如同锋利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丶心里。

当老军医拿出锋利的匕首,在火上反复燎烧消毒时,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姑娘,忍着点。”老军医沉声道,算是安抚是变相地告诉昏睡的萧岁禾,更疼的事情即将到来。

冰冷的剪刀剪开伤口周围的衣物,露出更清晰的创口,萧岁禾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痛哼溢出唇齿。

吃痛的轻哼声钻入耳朵,沈安渝猛地睁开眼,一步跨到榻前,不由分说地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潮湿的汗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却又在触碰到她指尖的瞬间,转为一种带着极致怜惜的包裹。

老军医动作极快,看准位置,手腕沉稳地用力,将嵌在骨肉中的树枝猛地拔了出来。

一股温热的鲜血随之涌出。

萧岁禾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更一黑。

炙热的血液溅到沈安渝的脸上,他的那一秒时间凝结,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身体痛苦地蜷缩。

“好了,好了,取出来了,没事了,马上就不疼了。”他语无伦次地在她耳边低喃,声音破碎不堪,他的脸颊紧贴着她的鬓角,不断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安慰,希望她能听到。

老军医迅速止血丶清理创口丶敷上厚厚的药膏丶包扎。整个过程,沈安渝都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

伤口处理完毕,萧岁禾呼吸渐渐平稳,他僵硬的身体微微松懈下来。他打来水,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额头的汗水,捋开黏在额角濡湿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只剩下他沉重的心跳声,和她微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人醒先是从四肢,萧岁禾手指往回缩了一点触碰到毛茸茸的触感,沉重的眼皮掀开,沈安渝趴在床边,她擡手再多揉了几下。

胸部被绷带环环缠绕,牵一发而动全身,萧岁禾咬着牙不出声,她带血的衣服在地上,身上早已换上干净的衣物,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

半转头窗外葱绿的枝叶吸引了她的目光,绿叶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亮绿,萧岁禾倚靠在床头,盯着窗外,不知是何时开始下的雨,也不知道会什麽时候停。

那身染了尘土和血迹的衣服尚未换下,凌乱的黑发垂落几缕,遮住了他紧蹙的眉心,却遮不住眉宇间深深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阴影。

萧岁禾低着静静地看着他,他守在这里,守了多久?

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尽量不牵动酸痛的筋骨,只是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而,就是这几乎微不可查的动静,伏在床沿的身影动了动。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下意识地就要直起身,手也立刻探向我的额头,温度正常,“哪里疼?感觉怎麽样?要不要喝水?”

萧岁禾不知道睡了多久,很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事。”朝他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住了他紧绷的肩颈。

沈安渝身体骤然僵硬,眸中此刻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除此之外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萧岁禾没有给他挣脱的机会,手臂微微用力,带着一种近乎哄诱的轻柔,“嘘······”她声音放得更轻,像拂过草尖的微风,贴在他微凉的耳畔响起,“别动。”

微微侧身腾出一点空间,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另一只手则笨拙地轻轻拍抚着他那依旧紧绷如铁石的宽阔脊背。

“雨声很好听,是不是?”她轻声说着,像是在哄一个受惊过度的孩子,“闭上眼睛,陪我睡会。”

沈安渝沉重的头颅,终于完全卸下了支撑的力道,沉沉地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陷于柔软床榻,他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悠长平稳,洒在萧岁禾的颈窝。

他睡着了。

这一次,是真正沉入了卸下所有重担的睡眠。

萧岁禾还记得之前潜入牢中,她根本没有一点声音,他却一瞬间察觉到,想他应该一直神经紧绷着,乌黑的黑眼圈在她受伤的这些时间愈发明显。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仿佛天地间最温柔绵长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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