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尚书大人,您安排的‘好戏’,开场了吗?可惜,演员换了,剧本也改了。您的大计,似乎······不太顺利?”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孤影的背叛,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就在这个女人的算计之中。所谓的“狩猎计划,恐怕已经成了她请君入瓮的陷阱。
急怒攻心,加上极度的恐惧,赵尚书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他强行压下,但脸色已由煞白转为死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他下意识地扶住了椅背,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华丽的紫袍衣领。
他知道,自己完了。
康焉然带着王竹灵与其父,王宰相惶恐地双膝跪地,整个身体都要贴近地面,手里捧着包裹好的国玺。
“臣罪该万死,识人不精,让那贼人钻了空子,我愿捐出一半的家业填充吃过苦,以此谢罪。”
主动归还,上缴国库,认错态度博得了皇帝态度上的缓和,加上一旁康焉然替他们解释,“赵尚书将其藏于给灵灵的彩礼之中,王宰相今日才知晓此事,这才急匆匆给您送过来的。”
“嗯。”
帝王一字值千金,王家人连忙谢恩,从皇上谢到公主,再到萧岁禾。
在萧岁禾的点醒下,王竹灵回家後就问了父亲,面对父亲坦然的样子,感觉毫不知情。之後托康焉然之口,萧岁禾悄悄做了点事,这些天内她将一些任务全部完成,兑换了一个新的功能,叫隔空定物。
只要在脑海里默念并构建出一个物体的的样子,就能给你定位到具体的位置,萧岁禾试了几次完全跑偏,从镇纸到铁块,她再一次入宫问康焉然要了一副国玺的自画像,很快就定位到它的位置。
通过两人的齐心协力,内外配合,终于在一个堆满了绸缎的箱子里翻到了国玺的踪迹。
原本以为是王赵二人合谋,没想到还是赵尚书胆大。
“皇上,我既帮您揪出逆贼又替您找回国玺,您答应我的是不是······”
萧岁禾匆匆来到大牢内,从小厮手中抢过钥匙,替沈安渝开了门,见他上下打量,“怎麽,才几天不见又生疏了?”
“没,就是你这衣服挺特别的。”
裙裤装,萧岁禾骑马射箭时将臃肿的裙摆卸下,上身蓬松下身紧身,确实有些奇怪,但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走吧,说好带我四处转转的,这都要回去了。”
按照萧岁禾原本的打算,参加完皇帝的大婚就玩转北辰的,结果这又是软禁又是破案的,觉得身心俱疲。
猎场风波暂时平息,赵尚书被当场拿下,在柳梅苑醉的不省人事的赵平被押走,沦陷于温柔梦乡。告别焉然,一直没见到的康年留给下次再见。再次拜访了红绡,将驿站全部的绸缎全留给她,并托她给柳梅苑帮忙的姑娘送点银两,当然是沈安渝这个当事人掏腰包。
“当真不跟我走?”萧岁禾蹲下身轻抚着阿南的头发,“阿南想不想跟姨姨去南昭?”
阿南摇摇头,紧紧握住孤影的大手,“阿南跟哥哥,哥哥去哪我去哪。”
孤影不愿随她去南昭,她也不强求,但他也不去军队,因为阿南还要他照顾。萧岁禾建议他可以开一家武馆教人习武,以新的身份与过去告别。赵家被抄,孤影带不走一分钱,萧岁禾留给他一笔钱作为他事业的啓动资金。
春桃的失魂落魄早被注意到,萧岁禾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给他们两人空间和时间。
萧岁禾站在门外,望着年轻男女的交谈,她朝阿南招招手,阿南也识趣地跑出来。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抱在怀中,向里看两眼,“可惜了,他们两其实挺配的,武力值颜值样样都好。”
“那让春桃留在这里你又会舍不得。”沈安渝完全理解萧岁禾的内心。
春桃对外是她的贴身丫鬟,但她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挚友,女子习武在这个时代实在稀有。
萧岁禾单手抱着阿南,另一只手解下腰间的虎符,“南昭来信,回去後我就要卸任了,物归原主。”
身旁之人如此淡然,定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沈安渝揽过她的肩膀,稍稍用力,“那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春桃递给孤影一个东西,头也不回地出门,朝萧岁禾淡淡笑笑,“走吧,王妃。”
萧岁禾望见孤影笔直站在原地,眼神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们的方向,手紧紧攥住。而後开怀地高举双手道别,阿南以迅雷不及之势亲了一口抱着她的人,“会想你。”
“请自由的活!有时间会回来的,我们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