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莞靓整理着微乱的衣领,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瞪了李奎季一眼,又看了看明显慌了神的许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看什麽看?"他踹了踹许诺的小腿,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还不去洗脸?嘴角全是黄油。"
许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往洗手间跑,经过李奎季身边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陌生和警惕,让李奎季挑了挑眉。
"失忆了连我都不认得了?"他啜了口咖啡,看着许莞靓,"这占有欲倒是一点没改。"
许莞靓没说话,只是拿起地上的隔热手套,指尖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刚才许诺说"有点想起来了",是真的记起了什麽,还是只是情动时的胡言乱语?
这个问题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前台的风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打断了许莞靓的思绪。
李奎季擡头,看见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形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客人。为首的人目光扫过店内,最後落在他身上,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请问,许诺少爷在这里吗?"
果然是来找他的。李奎季心里了然,指了指後厨的方向:"在里面。"
话音刚落,就看见许诺从後厨出来,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水珠,校服领口歪歪扭扭的。他一眼就看见门口的保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身就想躲回後厨。
"许诺少爷。"为首的保镖上前一步,语气不变,"刘管家让我们来接您去学校。"
"不去。"许诺的脚步顿在原地,双手环胸,摆出一副抗拒的姿态,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後厨瞟——许莞靓还没出来。
就在这时,许莞靓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出来,看见门口的阵仗,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怎麽回事?"他把水果盘放在吧台上,目光落在为首的保镖身上。
保镖显然认识他,微微颔首:"许先生,许总吩咐我们送许诺少爷去学校。"
许莞靓看向许诺,少年正抿着嘴瞪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别让我走"。他心里叹了口气,拿起一个草莓递过去:"去上课。"
"不要。"许诺别过脸,却在许莞靓缩回手的瞬间,又飞快地咬住了草莓,含糊不清地说,"下午我来接你下班。"
"再说吧。"许莞靓没直接答应,转身去擦吧台,耳尖却悄悄红了。
保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为首的人看了眼时间,提醒道:"许诺少爷,再不走就迟到了。"
许诺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看向许莞靓:"不许和别人勾肩搭背。"
许莞靓正在擦杯子的手一顿,擡头就看见少年泛红的耳根,心里忽然软了下来:"知道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许诺这才转身,像只被抢走玩具的小狗,耷拉着脑袋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刘管家立刻凑过来:"少爷,您去哪了?可把我急坏了。"
许诺没理他,只是扭头看向窗外。咖啡店的招牌在视野里渐渐缩小,许莞靓的身影还站在吧台後,穿着白色的厨师服,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还喝咖啡吗?"刘管家以为他在惦记这个,连忙问。
"不喝。"许诺的声音闷闷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黄油的甜味和许莞靓的气息。
"那您一大早跑过去。。。"
"我乐意。"许诺打断他,语气带着点不耐烦。他也说不清为什麽,凌晨五点醒来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许莞靓,好像只有看到那个人,心里的空落落才会被填满。
轿车平稳地驶向学校,刘管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的日程安排,许诺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拿出手机,点开和许莞靓的聊天界面,对话框停留在昨晚——他发了十几条"晚安",对方只回了一个句号。
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後只发了三个字:"想你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他又立刻撤回,脸颊烫得惊人。
失忆真是件奇怪的事,明明什麽都不记得了,却好像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心意。
中山大学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
林薇薇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张印着自己名字的复学通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让她觉得异常清醒。
三个月的牢狱生活,教会她最深刻的道理就是——眼泪和示弱换不来任何东西,想要的只能靠自己抢。
"林薇薇?真的是你?"一个女生惊讶的声音响起。
林薇薇回头,看见是以前同系的同学,脸上立刻换上无辜又脆弱的表情:"是我。"
"你不是。。。"女生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显然还记得当初她被警方带走的事。
"是场误会。"林薇薇垂下眼帘,声音哽咽,"多亏了律师找到新证据,才还我清白。"
她演得恰到好处,既表现了委屈,又暗示了背後有人撑腰。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窃窃私语声也越来越大。
"我就说她不像那种人。"
"听说林家最近动作很大,林寒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