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那时父亲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故人之子我惊讶极了,可想到战争会带走许多人性命,有可能是战士遗腹子呢,我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可还没带几天,父亲便把孩子抱走了,说是为他找到了一家好人家,一定会对他好的。”
“那孩子出生不到一月,实在是可怜,我想过收养的,可父亲对我发了大火,砸碎了许多杯子茶具,让我不要打孩子的主意,孩子的去处他自会好好决断,以後就当没有见过那孩子。”
希贝儿陷入回想,路裴沅压下心中许多疑问,听她慢慢叙述。
“自从送走那孩子後,我夜夜睡不好,晚上常常做噩梦惊醒,脑海里闪过许多不属于我的记忆,我把这一切告诉了父亲,那时父亲眼神惊恐,好几天没有回家,等下一次再知道他消息时,却得到了他骤然离世的通知。”希贝儿说着红了眼眶,像是这麽多年还无法接受巴洛离世的如此突然。
“意思是,您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吗?”路裴沅心中有些失望,难道他都查到这里来了,还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希贝儿摇摇头,她知道的就这麽多了:“父亲没有告诉我内情,直说过那孩子的身份,将军我晓得您一定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可现在整个帝国知道内情的,怕是只有赫蒂。”
“是您的小女儿吗?”路裴沅早早便看出这女孩儿的不同之处,猜到她就是突破口。
希贝儿沉默下来,摇头又点头:“她就快回来了,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问她,若是她愿意告诉您最好,其他的我也无法开口了。”
路裴沅捕捉到希贝儿在提起赫蒂时,眼神里闪过的慌乱和闪躲,是什麽让一位母亲提起女儿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而且自己父亲的事迹,她作为一个女儿都不太了解,赫蒂是巴洛外孙女都全知道。
据资料上显示,赫蒂的年龄比路裴沅还要小几岁,那巴洛把他抱回来时,应该还没有赫蒂才对。
“那您为何要躲这麽远,不好意思夫人,我查了你们一家的资料,当初您嫁去枫丹古国,为什麽又到这里来了呢?”路裴沅问出心里疑惑。
希贝儿自从知道路裴沅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後,看他的眼神都慈爱了许多。
“父亲当时树敌衆多,他的遗书里让我们一家隐世,说是不这样做将会大祸临头,後面赫蒂说枫丹不安全,又让我们搬到这里。”希贝儿知道的甚少,她的母亲应该知道的更多,可惜母亲在前几年去世了。
“谢谢夫人。”路裴沅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赫蒂身上,希望她能给自己答案。
在菲尔丁家中待了三天,还未等到任何消息,首都那边都事情堆积如山,殿下的召见简讯已经发了好几封,可迟迟等不到赫蒂回来。
路裴沅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焦急,他这次怕是等不到赫蒂回来了。
终于在第四天时,路裴沅对希贝儿辞行,心中有万般不甘,真相差一步就能摸到,可偏偏就差这麽一点。
“或许再等等赫蒂就回来了呢?”希贝儿看路裴沅的眼神就像是长辈看孩子,一想到路裴沅的身世,她更加怜爱。
“首都国有事召回,非走不可了,我以後一定会再来的。”路裴沅沐浴在这目光中,除了江藁外,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心疼。
“一路小心。”希贝儿把路裴沅送到地下通道都门口,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
飞船起步不久,地下通道的门再次开啓,身穿一身白裙的赫蒂出现在客厅中,摘下帽檐朝着里面的人莹莹浅笑。
客厅安静了一瞬,希贝儿才缓缓开口:“你是故意回来迟的?”
哪儿有那麽巧的事情,路裴沅他们前脚刚走,赫蒂就回到家中,很明显她故意错开了时间。
“是呀,你们做得不好哦,为什麽把外人带进来了,我走前不是说过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真是,非得我一遍遍提醒吗?”赫蒂脸上满是不高兴,轻哼一声,客厅里的菲尔丁一家不敢说话。
“可,可那是路裴沅呀,是当时父亲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希贝儿是知道路裴沅身份的特殊,以前明明赫蒂也提过,为什麽现在变卦了。
赫蒂推开面前的茶水,鼻尖微动,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气味,清晰的捕捉到属于那个人的气味。
“就算是路裴沅,也不能带进来,好了准备搬家吧。”赫蒂皱了皱鼻子,真麻烦。
班森走出来把希贝儿护在身後:“到底是谁要害我们,你和外公都说不清楚,母亲身体本就不好,这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并不可观,我不同意搬家。”
赫蒂倏然冷脸,朝着班森走去:“我说过在这个家里我的话你们只需要执行,要是下次再敢质疑我。”赫蒂伸手割破了班森胸口的衣服和皮肤,血液往外涌,“这个伤口就会出现在你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