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兰的香味跟着晚霞消失了。
房间里的感应灯亮起,雷契尔才忽然被惊醒一般,扶着椅子站起来。
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雷契尔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一旦闭上眼睛,父亲的身影就会出现在眼前。
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问他为什麽不继续了,难道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雷契尔的身体好像生锈的机器,已经在吱吱作响,朝着他大声抗议。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雷契尔躺进治疗仓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净胜状态,只能勉强让他的身体维系下去。
治疗仓的液体漫延过雷契尔的身体,只留有鼻尖在外,微小的气泡挂在眼睫上,从外面看,他好像真的陷入了沉睡。
路裴沅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不清,轮廓晃动时,他以为看见了牧淀,不好意思的冲着路裴沅笑。
等眼睛适应後,再次看去,原来挡住阳光的是他亲卫队之一的洛枳。
一个拥有成熟军人风范,和牧淀相差甚远。
梦里的情景再次闪过脑海,最後一个画面是雷契尔成为元帅後拜见女皇。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麽呢?
雷契尔在这里,承担着怎麽样的一个角色呢?以前的梦境好歹和现实有关联,可这次没有一个画面是有关路裴沅的。
路裴沅按住太阳xue,他怀疑是自己太累了,才会相信赫蒂的话,什麽五维空间,未来的自己。
如果真是未来的自己,为什麽不告诉他要怎麽样才能结束战争,光是看雷契尔有什麽用。
这一刻路裴沅都无法否认对雷契尔的情感,所以雷契尔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但是太真了不是吗?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赫蒂发现军舰行驶的路线并不是去首都。
“去上个世纪的遗址,核站遗留处。”路裴沅重新设置终点定位。
睡一觉之後他突然清醒了许多,赫蒂和奥斯维德是绝对不可能跟着他一起回首都的。
一行人太过惹眼不说,殿下的馀党并未清理干净,若是在这个时候赫蒂和奥斯维德被劫走,对待玛尔蒂的筹码就少了一重。
赫蒂和奥斯维德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路裴沅这样做的含义。
在帝国若是连路裴沅都藏不住他们了,那还真没人有办法了。
如今可是路裴沅一家独大的时代。
艾蒂诺斯核站遗址,距离首都四百五十六千米,军舰半个小时就能到,方便路裴沅过来探望。
这里早在上个世纪就被封锁了,外面人只知道这里有辐射,却不知道在地下一直有军。工厂。
辐射只是官方对外喊出的口号罢了。
“殿下死後我就接管了这里,我会让简荔留下安排你们的一切活动,只要不出现在地面,不然被人类发现是小事,要是被玛尔蒂的潜伏者发现了,说不定等不到我来救你们。”
路裴沅承认他的话是有恐吓的成分在,谁叫奥斯维德曾经一消失就是几十年。
奥斯维德耸耸肩道:“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在制造出输导器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需要什麽问简荔要就行了。”路裴沅打了手势,带着简荔走到一旁,“我会给你留下一队人,军。工厂那边,也会有队伍来守着,若是他们两个有反抗,只要不死,打残随便你。”
赫蒂和奥斯维德本就不是人类,这具人类的身体不能用了,他们还会有别的办法,只是会很不方便而已。
路裴沅回到首都,穿上象征着最高统治者的军装,他看镜中的自己,竟也觉得陌生了起来。
寒风把窗户吹开,今年的天气异常难熬,明明已经渐渐开始暖和,可突然又进入了寒冬。
这样的极端天气,让路裴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离开的这段时间,齐星渊令人把首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姜子安藏匿的地方。
殿下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他对首都的掌控比路裴沅更加熟练,或许会有大多数人猜想不到的地方。
监狱里还关着当初誓死跟随殿下的那一批政。员,路裴沅踩着军靴,走进监狱,在接到路裴沅督察消息时,监狱长调来了所有狱警,监管这一片区所有的犯人。
而“罪大恶极”的政。客当然不能是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
狱警上前敲了敲关押的房门,里面的人机械擡起头看向前方,齐星渊交代过,这一批人不用太好的待遇,每天一顿饭一杯水就好,只要不死,怎麽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