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会见面
路裴沅擡头,事情的发展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当时埃德加都已经逃过了帝国的包围,从那以後埃德加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虫族的生命很长,按道理说,以雷契尔现在的年龄,他的父亲应该还活着才对。
“是,发生什麽意外了吗?”路裴沅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着,他怕会涉及到虫族的机密。
“没什麽不能说的,虫族每年都会定期派人去找新的资源星球,在外面遇上了意外去世了,那时元帅军校还没有毕业,军校里的虫子见风使舵,对他发起挑战的虫子更多了,有一些甚至不会单挑,因为他们知道打不过元帅,所以只有趁他落单,对他发起群战。”
霍纳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那个场景了,後来的雷契尔太过于强大,让所有虫族都忘记了,当初他的窘迫和无助。
雷契尔那时不仅要度过亲人皆离世的日子,还得接受那些虫子的挑战,回到宿舍时浑身都是伤,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霍纳不知道他伤得多重,雷契尔也从未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只是慢慢的变了,收敛了性子,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进含笑的唇角里。
後来,後来就是军校毕业後,雷契尔子承父业,接管了当时埃德加的部队,没有一个军虫看得起雷契尔,尽管雷契尔在军校的名声很响亮,可理论和实战终究不一样,不服的很多,雷契尔要解决不服他的虫子,还要顾虑帝国动向,累倒了好几次。
霍纳和雷契尔不一样,霍纳没有显赫的父亲,便被分去了边境驻扎,很少再见到雷契尔,若不是再次开战,雷契尔招揽了霍纳,说不定霍纳现在都还在边境驻守。
路裴沅安静地听霍纳说完,脑海里出现了雷契尔年轻时的模样,那时的雷契尔一定很辛苦吧。
“元帅到今天的位置真的很不容易的,因为他吃过那些苦头,所以到了泰德这一辈,几乎是宠着长大的,连战争都没参与过。”霍纳说到泰德,路裴沅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泰德的父母是都去世了吗?”路裴沅好似听雷契尔说过,泰德是某位战士的遗孤。
“是,泰德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父亲死在了战争里,是元帅把他抱回来养在身边的,说起来也奇怪,元帅身边的虫子,包括元帅都没有家,我们都没有亲人。”很早他们就发现了,在雷契尔身边得力的,都没有亲人。
雷契尔说,一定是自己身上有什麽诅咒,让他身边的人都失去了亲人,霍纳不信,霍纳想,雷契尔那样好的元帅,从今往後是不会有了,一定会有个好结果的。
路裴沅看不出来他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在雷契尔身边,每一只虫子都生活的很好,雷契尔给了他们一个家。
“以後会有的,以後会有亲人的。”路裴沅看着霍纳,像霍纳这样好的虫子,以後一定会找到一个同样好的雌虫,省下他的後代。
霍纳笑弯了眼睛,他听出了路裴沅在安慰他:“没事的,我对亲人没什麽太多的期待,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元帅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个温柔贤惠的雌虫来弥补他之前所有的不幸。”
属于雷契尔的雌虫,路裴沅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竟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应该附和着霍纳,说会的,雷契尔一定能找到那样的雌虫,可现在路裴沅连客套话都说不出。
还没张口,眼前浮现的便是雷契尔那双像一汪潭水的瞳孔,温柔地满含笑意地注视着自己。
霍纳等了很久也没听见路裴沅的回应,轻轻敲了敲医疗仓,“怎麽了吗?”
“没什麽,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先回去了。”路裴沅猛地站起来,带翻了坐着的椅子,连扶起来都忘记了,匆匆忙忙地走了。
维克一直在外面守着,第一次见路裴沅这样,询问似的看向霍纳,霍纳微微耸肩,他也不知道怎麽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路裴沅觉得自己真真是魔怔了,雷契尔的雌虫和他有什麽关系呢,雷契尔是虫族元帅,他会有雌虫,那是多正常的事情啊。
就在路裴沅以为又会过很长一段时间再看见雷契尔时,楼下都门被雷契尔敲响了。
门外雷契尔穿着一身黑色的战甲,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脸庞,身後跟着许多士兵。
“收拾一下吧,我送你回帝国。”雷契尔今天晚上来的目的,就是送路裴沅回去,回他一直念着的帝国。
路裴沅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他都未曾向雷契尔提出他要回帝国的要求,以至于路裴沅以为雷契尔都忘记了,一开始说不会让他一直在虫族。
“我没有什麽可以收拾的。”路裴沅想了想,在虫族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他也没有可以带回帝国的东西。
“那就走吧。”雷契尔带着路裴沅到达起飞坪率先走上一艘飞船,里面驾驶员副将和副驾驶泰德都已经在飞船上准备好了,见雷契尔走进来後立即啓动飞船。
这次雷契尔带的虫子不多,数了数只带了十三个虫族,路裴沅总觉得雷契尔不应该是只送他回帝国,或许还有别的任务要完成,去帝国只是顺路。
虫族到帝国的不走捷径穿梭最危险的黑洞,需要两天才能到达,路裴沅坐在雷契尔身旁,频频侧目,雷契尔上飞船後便睡着了,他疲惫了许多,近来实在是太忙了。
路裴沅面对窗户,上面倒影着雷契尔的脸庞,路裴沅伸出手,指腹描画着雷契尔的轮廓,或许这一次回去了,他和雷契尔就再也见不到了,也可能再见时就是生死离别了。
他突然有些想念霍纳,路裴沅想想都觉得好笑,他有一天竟然会想念一只虫子,在虫族真的变化了许多。
实际上路裴沅并不是什麽都没带,他的外套里层兜里放着雷契尔已经损坏了的手环,一直都放在最隐蔽的地方。
“我们以後还会见面吗?”路裴沅喃喃问出口,他以为雷契尔睡着了不会回答时,雷契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只要你希望,我们就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