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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调查（第2页）

语气和答案，都和他脑中模糊的记忆碎片别无二致。

荒谬感在心头翻涌。

腻了？

顾朝颜在心底冷笑。

就算他失心疯，骨子里那股对沈慕寒的执拗也不可能改变。

他会为了别的任何事分手，但“腻了”这种轻飘飘的理由，绝无可能。

更何况，近期沈慕寒那股阴魂不散丶如同烙铁般的占有欲，哪里像一个被一句‘腻烦’就会放弃的人？

但诡异的是，脑子里的声音又无比清晰地在叫嚣：是你腻了，是你提的分手。

难道……真的想错了方向？

念头刚起，又被顾朝颜狠狠掐灭。

若是真腻了才分手，那当初顾家让他回国时，他不可能毫不犹豫回来。

他腻了的东西，不可能在回头看。

顾朝颜忽然转了话锋，不再追问，他咬了一口清脆的苹果，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哥，我这几天……总做同一个噩梦。”

咔嚓的咀嚼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我梦见沈慕寒倒在我面前，满脸是血。一个人踩着他的脸，让我跪下……”

顾朝颜的目光缓缓移回，钉在顾跃青沉静无波的脸上，声音带着冰冷的丶深入骨髓的回响，“可我什麽也做不了。我救不了他。那个梦……太真了。真到我每一次惊醒，都分不清是梦……还是就在眼前发生过。”

顾跃青将另一半苹果放到顾朝颜手边的盘子里，脸上依旧是那份得体的丶兄长般的稳重。

“大概是这次药物和惊吓冲击太大，脑子还乱着。噩梦而已，多半是反的。你和慕寒，都会有各自光明的前途，互不干扰。”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表情无懈可击。

然而，就在顾朝颜说完那个梦境的瞬间，顾跃青递苹果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极其迅速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破绽，却如同一道刺目的裂痕，瞬间让顾朝颜心中最後一点疑虑烟消云散。

他在撒谎。

那画面，十有八九真的发生过！

可为什麽……那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却是什麽都没有？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顾朝颜低下头，又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咔嚓”声再次响起，像是敲在紧绷空气上的锤音。

他状似随意地问：“对了，顾承志还提过一嘴，说我以前……被人推下楼过？大哥，你记得有这回事吗？”

顾跃青正用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汁液的指尖，动作一丝不茍。

闻言，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家长数落小辈般的不正经。

“推下楼？你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还少吗？谁知道是哪一次不小心从哪块石头丶哪个台阶上滚下来被人瞧见了瞎传？男孩子哪有不磕不碰的。”

他的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顾朝颜猛地擡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刺向顾跃青僞装完美的面具：“大哥，你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