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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回温（第1页）

第82章，回温

顾跃青眼底是深深的无奈与後怕。

“没有人希望那样，小朝。但那时的选择，太少了。”

他顿了顿，看向沈慕寒，“至少在确保你彻底安全之前，我们必须接受一些限制。”

病房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些令人遍体生寒的真相，都沉沉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顾朝颜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置身冰窖。

五年混沌的记忆丶被强行抹去的痛苦丶无数个在分手阴影下挣扎的日夜，到头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他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一种被无形丝线捆绑操纵的愤怒，却又在听到那“每天一次潜在危险”时，心底无可抑制地漫上来一阵後怕的寒意。

沈慕寒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耗尽了最後一丝气力。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疲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

但顾朝颜敏锐地感觉到，在自己那句‘监视’的质问後，紧绷的空气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沈慕寒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那保护的光环，只是默认了。

那无声的承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顾朝颜混乱的心湖。

顾跃青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凝滞。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锁得更紧：“是公司那边，我去处理一下。”

他担忧地看向顾朝颜，又看了看病床上闭目养神的沈慕寒，“你们好好谈。”

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的声音。

顾朝颜站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

沈慕寒睁开眼，视线有些虚焦地落在天花板上，声音轻得像叹息：“能再给我倒点水吗？”

顾朝颜没动，目光沉沉地落在沈慕寒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被刺痛後的疏离：“五年前，你也是用这种方式‘确保我的安全’？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替我挡掉了那些‘潜在危险’？”

沈慕寒没有直接回答。他挣扎了一下，试图自己撑起身体去够水杯，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刺穿了顾朝颜心口那层冰封的硬壳。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上前，抢在沈慕寒动作之前，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和保温壶。

倒水的动作带着一丝急躁，温热的液体撞击杯壁，发出哗啦轻响。他捧着水杯靠近床头。

沈慕寒看着他递到唇边的水杯，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擡起眼，目光直直地望进顾朝颜眼底。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绝望疲惫或者濒死的凶戾，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复杂，混杂着未散的痛楚丶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还有几乎被痛苦淹没的歉意。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

沈慕寒的声音沙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咬得极为艰难，仿佛要用尽最後的力气剖开自己，“我不能。”

他喘了口气，眼睛红得吓人，却执拗地盯着顾朝颜：“怕你危险，又怕通知里的‘安全’两个字，是你彻底忘了我的证明。每天都要再确认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可以不需要我了。”

这些话像重锤，狠狠砸在顾朝颜心上。

他想象着那五年，沈慕寒在怎样的地狱里挣扎，一边对抗沈家的暗箭，一边承受着失去他记忆丶甚至可能亲眼看着“自己”移情别恋的双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