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真相
顾跃青的话语,终于拉开了真相的序幕。
“大哥。”
沈慕寒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声的请求,试图阻止那即将倾泻而出的丶过于沉重的真相。
顾跃青的目光沉沉掠过病床上苍白的沈慕寒,眼底是凝滞的痛楚,却决绝地无视了那份恳求,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如同在冰冷铁板上烙印。
“当年在国外,沈家故意设局,让你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东西。”
顾跃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段日子顾家内部也出了大纰漏,内外交困。等我和慕寒终于嗅到危险气息,察觉到不对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顾跃青闭上眼睛,下颌线绷紧如刀削。
五年前那地狱般的日夜,带着令人窒息的疲惫和刻骨的焦虑,瞬间冲垮了记忆的闸门,汹涌而至。
那时他刚结束连续四十八小时的会议。
材料泄露丶股东施压丶媒体围堵……
像一张巨网将他裹缠得几乎窒息。
终于回到空荡荡的寓所,身体刚挨到沙发边缘,尖锐的手机铃声就撕裂了短暂的寂静。
话筒那边传来的,是顾朝颜失踪的消息。
寒意瞬间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用最後一丝理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抓起钥匙冲回地下车库,一边疾驰向机场,一边在蓝牙耳机里嘶吼着下达指令,调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撒开天罗地网。
在轰鸣的机舱里,他强迫自己深陷在冰冷的皮椅中,双目紧闭。
然而那眼皮之下,眼球却在不自主地快速颤动。
每一个可能的猜测——
最坏的丶更坏的,都如同恶毒的蝙蝠在脑海中疯狂冲撞,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一次惊悸的心跳。
他强迫自己一遍遍梳理线索,预设方案,用疯狂运转的思维来压制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慌。
登机前,他已经把手头所有力量都紧急撒了出去……
可他心底深处,那块沉重的丶名为“未知”的巨石,非但没有搬走,反而在越坠越深。
找不到人,确认不了安全,这世上便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有一刻真正的喘息。
飞机终于着陆,引擎的轰鸣尚未完全平息。
手机的震动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带来了手下人发来的消息:人在一家废弃仓库改造的地下黑拳场里。
找到了!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巨大的不安就紧随其後攀爬上神经。
那种地方本身就是炼狱!
顾跃青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攥住,他强压住不安按下重拨键,打给沈慕寒的电话。
“嘟…嘟…”
接通的声音短暂而漫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电话那端背景嘈杂混乱,粗野的叫骂丶下注的狂吼混杂成一片模糊但喧嚣的音浪。他刚急促地开口,甚至没来得及说出那个地址——
“大哥……”
沈慕寒的声音穿透了那片乱音,却比任何声音都更清晰地刺进顾跃青的耳膜,破碎丶颤抖,带着一种几乎绝望的丶强行压抑的喘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