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个天嘞,收养那麽个女儿也算是路振威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是吗,不过你们口中那什麽养女早早就离开了路家,为什麽路家马上就要倒更大的血霉了呢~”就在那些过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交头接耳嚼舌根时,陆清戈微微往前倾着身体玩味插了句嘴。
那些正在兴致勃勃交头接耳的宾客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们下意识扭头朝突然出声的陆清戈望过去:“你谁啊,我们在这闲聊你突然插什麽嘴……,不对,你不就是路振威的那个养女吗?”
其中一个挺着圆肚子的油腻中年男人之前的确是见过路清歌的,在看清陆清戈凑上来的模样後,他油腻挑挑眉梢刚想说些什麽,结果脚上突然就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
“踩死你,踩死你,让你欺负姐姐,我今天一定踩死你……”陆清戈不过伸手轻轻摸了摸耳朵上做装饰用的小坠子,躲在里面一起跟过来的小月牙立刻领命跳出来疯狂踩起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双脚,疼得对方当场就嗷嗷叫着在原地不停蹦跶起来。
因为这边突然传来的动静,衆人立时忍不住齐齐看过来,中年男人顶着满脑门疼出来的冷汗,伸手恨恨指向陆清戈:“是她,肯定是她搞的鬼!”
“李先生在说谁啊,他指的地方根本就没人,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不定是这地方犯了什麽大病,隐约听说他儿子刚出生时脑壳就有点问题,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找了个专治这方面的神医,现在看来八成是遗传喽。”
虽然许燕燕是很想拍一拍旁边的动静,但过来参加宴会的人都非富即贵,谁知道会不会因为拍摄得罪什麽人,所以在一衆网友的催促下,她也只是拿着手机从那些人群中一掠而过。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一掠而过的镜头,其中一些网友瞬间像是发现了什麽更加新奇的东西:
[唉唉唉,刚刚从那个粉色衣服女士身边过去的是路清歌吗,我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我去,刚刚那一闪而过我以为是个错觉,原来还真是她过来了啊。]
[八成是清云妹妹给她发的请帖,毕竟清云妹妹对路清歌一直都很好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会厚着脸皮跑过来参加路先生的生日宴。]
[脱离路家养女的身份後,她都开始装神弄鬼去当骗钱的神棍了,你们难道指望她会有什麽羞耻心吗~]
[燕燕快跟上去,我倒要看看她厚着脸皮跑来路家是打算做什麽,不会又想着欺负清云妹妹吧!]
[对对对,她估计正朝前面走呢,燕燕快赶紧跟上去。]
在一衆网友的催促下,许燕燕还真顺着人流跟到前面,不过仅仅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她竟然就再没看到陆清戈的身影。
宴席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路振威神采奕奕走上台发表自己的生日感言。
在一片又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席彦祺大手一挥让人将自己早早给未来岳父准备好的礼物拿过来:“之前听清云说路叔叔闲暇时候喜欢打高尔夫,这是常山高尔夫私人俱乐部的会员卡,我特意改成了路叔叔的名字。”
一张小小的会员卡看得远远不是物品本身的价值,而是物品背後深藏的价值,就算席彦祺直接送路振威一个高尔夫俱乐部,路振威也不会感到有什麽稀奇,但那可是常山高尔夫俱乐部的私人会员卡,其中代表着的可是以後数都数不清的上层人际往来。
“彦祺有心了。”路振威擡手将那张带着一圈金边的黑卡接过去,微垂下眉眼遮起其中渐浓的算计。
李云荷更是越看席彦祺这个未来女婿越满意,就算他们眼下失去路清歌了身上福运的加持又怎麽样,只要她女儿能拢住席家这个小少爷,路家以後只会越来越好。
在路振威和李云荷一声声的称赞中,席彦祺眉眼含笑牵住路清云的一只手,路清云同样微微仰头朝着未婚夫看过去,那双眉眼中的浓浓爱意立时让席彦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今天九成九是路先生在外头过的最後一个生日,我这个被你们‘含辛茹苦’照顾大的养女总得送上份像样的礼物才合适吧~”拿着手上早早就准备好的小礼盒,陆清戈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慢慢悠悠走出来。
不过刚刚就站在陆清戈身边的那些人才真是觉得奇了怪了:“你们刚刚有注意到她就站在这边吗?”
“没有吧,我以前是见过路家这个养女的,她要真站在咱们身边我怎麽可能认不出来!”
“听说她最近不知道跟什麽人学了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看这架势今天她不会真是为了报复李云荷夫妻俩才来的吧?”
“你还真信网上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听说那都是杜艳茹为了扶持她瞎搞出来的流量~”
“我之前就说杜艳茹那个人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她不会是看着路家这个养女,所以才舍得在这小姑娘身上下那麽大的血本吧!”
在那些宾客的窃窃私语声中,路振威倏地瞪大眼睛看向已经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陆清戈:“没人邀请你来路家,你给我……给我滚出去!”
“哦,是吗?”陆清戈面露无辜眨了眨眼,然後一边慢条斯理拿出路子川让人送到青云观的邀请函,一边将自己手上的小礼盒递到路振威面前,“可今天的的确确是你们自己人邀请我过来的,路先生难道不想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麽礼物吗?”
在衆目睽睽之下,路振威心中即便视陆清戈手中的礼物如洪水猛兽,这会儿也万万不能露出一丝半点的胆怯和畏惧,但人心中的胆怯和畏惧又怎麽可能说压下就轻易彻底压下去,所以路振威心头的第一想法就是伸手直接将陆清戈手中的礼盒打落在地上。
大概早就猜到色厉内荏的路振威会选择这麽做,在礼盒被打落的瞬间陆清戈颇为满意地勾起唇角,然後又继续带着些压迫跟地往前踏出一步:“知道为什麽这麽长时间我任由你做那些小动作却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吗,因为只有我知道路先生这段时间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
陆清戈的声音放得很轻,但听进路振威耳朵里後又带着股刺骨的寒冷,这下他再控制不住心中这麽长时间以来的惶惶不安,直勾勾盯着地上四分五裂小礼盒的目光,已然染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恐惧。
通过各种私底下的关系,路振威在前不久终于得知了徐道长的踪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连徐道长那样的高人也会有锒铛入狱的一天。
面对路振威一个比一个着急上火的问题,被拷住手腕的徐兴昌眼中却只有浓浓的同情,在突然想起什麽後他哑声开口问道:“我之前给你的那道符你已经用过了吗?”
路振威手上那道符原本是他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退路,毕竟那个时候他有足够的把握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弄死路清歌,只是没想到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路清歌竟然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对上徐道长的问题,路振威并没有半点隐瞒:“用过了,但那……并没有起到我想要的效果。”
“哈哈哈,完了丶一切都完了……”原本徐兴昌还想着自己进去好好改造能不能换个重见天日的机会,现在他是半点希望都不抱了,转而他带着几分怜悯的意味望向路振威,“这回啊,我完了,你马上也要彻底玩完了!”
徐道长癫狂中带着浓浓恐惧意味的话仿佛仍在耳边回荡,路振威下意识直勾勾盯着那个裂开的木盒子里像是黑灰色粉尘一样的东西,立时牙齿都在因为恐惧而咯吱咯吱打起颤来。
自从选择跟徐道长合作的近二十年来,无论路振威还是李云荷都对符咒燃烧後化成的灰烬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地步,夫妻俩很有默契互相搀扶住彼此,身体却仍在不受控制颤抖着。
站在一旁的路清云偏偏这个时候走到陆清戈面前,她就像个知心姐姐那般温柔丶宠溺又带着些纵容地望向面前的女生:“清歌,我让子川给你送邀请函是想着咱们一家可以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爸妈这段时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还是很想你的,你就乖乖听话别再跟他们闹别扭了好不好?”
似是蒙着层水雾一样的眸子看起来还真是无害又温柔,陆清戈直直望进那双眼眸里,好一会儿突然勾唇笑起来:“路清云,你觉得每天在镜中看到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路清云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突然轻轻抽动一下,她下意识往後退了一步,随即席彦祺已经快步将她护在身後:“路清歌,清云对你处处体贴和善,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
“哦,是吗。”陆清戈混不在意耸了耸肩,然後一步步非常悠闲自在退到那些宾客之中,“可惜大家今天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