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雨泽说:“听闻王昊受伤,宋思思非要来看他,我看她灵脉已被封,眼下樊城地监察所也已经被将军府端了,想来宋思思应该不会再生事,就让人带她来了。”
“老祖宗醒了。”谢子陵见到谢魇过来,也解释道:“听闻王昊忘了以前的事,我过来看看。”
谢魇颔首,“怎麽样了?”
他平日是不大管谢子陵,但也一直派人看着他。
而谢子陵没有再逃跑,也没跟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尤其是在宋思思被揭穿後,他安静了好几天,都只是待在自己房间里养伤。
谢子陵比他们先来一步,看过王昊的情况,闻言却有些迟疑,“他确实元神识海有损。”
谢魇顿时了然,也就是说他元神和识海有伤,是有可能会失去记忆的,但也可能是装的。
未料几人还没进屋,宋思思听到动静就出来了,柳眉一竖挡在门前,“谢子陵?东方雨泽,你们来干什麽?我已经被你们封脉,你们还想趁王昊重伤对他动手吗?”
东方雨泽对她也有些不耐,“我们只是来看王昊伤势的,宋思思,你也不必杞人忧天。”
宋思思神色防备,“是我杞人忧天,还是你们别有用心?王昊的伤跟你们都不同,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你们其中的谁暗中打伤的?”
宋思思还是那个宋思思,胡搅蛮缠有一套,也猜得很准。谢魇哂笑道:“你想知道他的伤是怎麽来的,让我们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他若没招惹我们,谁又会动他?”
宋思思最严防死守的就是谢魇,见他开口更是展开双臂挡在门前,“你有怨气冲我来,当日你败给王昊丢了脸是你技不如人,如今王昊什麽都忘了,当然没办法指证是谁将他伤成这样的,你也休想趁机污蔑他!”
她这话说得真正的谢子陵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谢魇其实还挺无所谓的,反正骂不到他头上来。
就在这时,王嫣儿扶着王昊走了出来,王昊头上还缠着纱布,脸色看上去也格外苍白。
“出什麽事了?”
宋思思见状紧张地护在他们身前,“没什麽,一些不相干的人罢了,你还是回房养伤吧。”
人都出来了,谢魇也没必要非要进屋去了,他笑着打量起被两个女人护在身後的王昊,後者察觉他的视线,懵懂眼神朝他看来。
“这位是?”
看他好像真的不认得谢魇的样子,苏天池探头过来。
“这位是谢子陵谢师兄啊,你连他都忘记了吗?”
谢魇微笑道:“王兄伤得好重。”
“谢师兄?”
王昊看了宋思思一眼,见对方冲他摇头,惨白面容上露出警惕之色,却不似从前那般倨傲,反倒很是客气地笑应:“多谢谢师兄关心,我没什麽事。听说,从前我与谢师兄为了小师姐有过一些争端,但这次在祭坛,是谢师兄拼死找到邪物救下樊城数万百姓,谢师兄为人仁善大义,想来从前的我应当是误会了谢师兄,若有得罪之处,我在这里向谢师兄赔礼了。”
他非但这麽说了,还真的弯腰低头向谢魇赔礼。
不说谢魇,其他人看见都像见了鬼似的——这还是那个一向视谢子陵为眼中钉的王昊吗?
宋思思也很是不可思议,“王昊,你又没有错,跟他赔什麽礼?就算是错,也是因为……”
她没再说下去,大抵是心虚,便转头瞪着谢魇。
叫她毛骨悚然的是,谢魇弯唇笑了笑,同样客气地回道:“看来王兄真的忘了以前的事,伤得不轻啊,不如我亲自给你看看?”
宋思思断然道:“不行!”
“小师姐!”
王昊从她摇摇头,便带着温和笑容向谢魇伸出手。
“那就有劳谢师兄了。”
谢魇挑眉笑了笑,果真虚握住他的手,指腹按在脉门上,放出一缕灵力探入王昊体内。
宋思思和王嫣儿神色紧绷起来,王昊也有过一瞬错愕,随即放松下来,安静看着谢魇。
任由昔日的死对头灵力入体查探,竟也不阻止吗?
钟离净静静看着二人,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心。
不多时,谢魇便松开他,王昊还一脸希冀地看着他,“谢师兄,不知我这伤可能治愈?”
谢魇定定看着他,“自然可以,王兄伤不及根本,多加休养便可痊愈。但这丢失的记忆,或许要等王兄识海伤势痊愈,才能恢复。”
王昊脸上似乎有些失望,转眼望向宋思思,“如此,看来我还要很久才能记起小师姐了。”
宋思思欲言又止,摇头道:“没事,我可以等。”
她说完冷下脸转向谢魇和东方雨泽,“看也看过了,王昊现在需要疗伤,你们可以走了吗?”
谢魇脾气好得很,笑着点头,“可以,那我和阿离就先回去了。”他说着看向王昊,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兄可要好好养伤,我等着你伤势痊愈,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他说完果然牵着钟离净转身就走,东方雨泽和苏天池几人见状,也没再多留,匆匆跟上。
等出了院子,苏天池便问:“谢师兄,王昊他……”
谢魇笑道:“不知道啊。”
东方雨泽道:“你的意思是,王昊失忆是装的?”
“谁知道呢?”
谢魇笑得很无所谓,“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究竟忘没忘记,他想忘记,就让他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