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池评价道:“这国师一听就不是什麽好东西。”
李晟笑而不语,只望向钟离净,“只要前辈助我杀程总管,前辈想要什麽,晚辈无不应的道理,哪怕是斩仙录,我也给前辈寻来。”
钟离净想不想要斩仙录,谢魇不知道,反正他挺想要的。不为修炼,参考一下也好,说不定斩仙录上还真的有助他压制妖血之法。
谢魇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含笑目光一直盯着钟离净,他现在对钟离家更感兴趣。
这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钟离净也不怕多,缓缓说道:“杀程总管,他们几人足矣。”
他看的是东方雨泽和苏天池。
今夜李晟过来,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王昊因为宋思思的事不痛快,还醉着呢,王嫣儿兄妹没事也不会靠近他们,西寨主爷孙一个在疗伤,一个在书房里看着祝太守,那麽除了他和谢魇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至于红绫,她就是个看戏的,压根不掺和,也没人指望她一个苏天池的侍女能帮上忙。
话音落下,东方雨泽和苏天池都愣住了,苏天池指着自己,“我们?能杀死程总管?”
东方雨泽沉吟道:“我二人确实有心,只怕也无力。”
谢魇打量他们,笑吟吟道:“也不必过早说丧气话。”
李晟欲言又止。
钟离净知道他在不满什麽,淡声说道:“碧霄宗与那位程总管怕是还有一桩旧账要算吧。”
李晟顿了顿,“碧霄宗驿站弟子确是因祝太守与他养的门客而死,但此事也是在程总管眼皮下做的。这些年连年祭天,程总管要的祭品越来越多,行事越来越出格,三位驸马倒台後,碧霄宗驿站曾多次向程总管提出终止祭天无果,程总管早已想除去他们,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手。这次事出突然,祝太守的人动手,程总管知情也并未阻止,反而是顺水推舟。我原本有些好奇,便叫人多查了一下,才发觉在十三年前,公主和程总管还未来到安阳郡前,监察所就有过关于处理碧霄宗驿站入驻弟子的旧令,那记录的档案放在指挥使那里,只有程总管能看。”
苏天池怔了下,压下心下激动追问:“是什麽旧令?”
李晟摇头,“我的人只知道,那旧令上的血字标记,按监察所的规矩,是必须要死人的。”
十三年前,碧霄宗驿站方才入驻云国不久,死去的碧霄宗弟子,便只有那位长老苏韵。
“就这样吧。”
钟离净打破这片静默,“动手时,我会为他们掠阵。”
李晟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向着衆人郑重行礼。
“多谢诸位。”
李晟带着安副将自後门悄然离开,大厅中恢复平静。
苏天池与东方雨泽面面相觑,东方雨泽率先开口,“前辈真的相信我和苏师弟能杀程总管?”
谢魇笑道:“阿离答应了,不过不是以他的名义。你们到时且放心站在边上看着就是了。”
钟离净斜他一眼,并未辩驳,这正是他的意思。
东方雨泽倒没感觉松了口气,反倒是有些憋屈,“若我碧霄宗驿站弟子的死真的与监察所有关,前辈用得上,晚辈愿听前辈调遣。”
苏天池心心念念着那只有程总管能看到的监察所卷宗,闻言连忙跟着点头,眼神坚定。
“我也听前辈的。”
钟离净不由多看他们一眼,蔚蓝如深海的眼瞳里似乎有几分好奇,叫东方雨泽面露赧然。
“毕竟我们已经救了李小荷,已然插手此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被送上祭台。”
谢魇见他耳根都红了,心下警钟响起,挑眉道:“东方兄大义,阿离不如就让他去好了?”
钟离净不知道他在使什麽坏,也无心多问,客人走了,他便起身回房,只扔下淡淡三字。
“随你们。”
东方雨泽与苏天池相视一眼,面露笑意,谢魇看在眼里,啧了一声,快步追上钟离净。
走出前厅,便见钟离净在回廊上边走边凝起灵力往一枚传信玉符注入灵力,等那玉符化作青鸾虚影飞出长廊,他才走向钟离净。
“阿离在给谁传信?”
钟离净回眸望他一眼,便转身往房间走去,“原本约了小羽,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我应该不会离开云国,给他传信,叫他不必等了。”
谢魇花了一个呼吸想明白这个小羽是钟离净的徒弟鹿灵羽,小坏蛋的徒弟就是他徒孙,他这个做长辈的胸襟得宽广,“听起来,阿离似乎是决定插手云国之事了,阿离来云国,就是为了那个被关起来的钟离彻吧。”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钟离净甚至不看他一眼。
谢魇一脸受伤,颇有几分幽怨,“我以为以我和阿离水乳交融密不可分的关系,阿离至少将我看作枕边人,没想到阿离还是防着我。”
钟离净不用看他都知道他在演,“你没有防着我?”
“没有啊。”
谢魇睁着双眼,一脸无辜,“我怎麽会防着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