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从苏涸醒酒那天两人争执过後,盛矜与都没怎麽跟他说过话,方才在草场上他也是沉着脸。
“你还在生气吗?”苏涸小跑两步追上去,从盛矜与身侧露出头来问道。
盛矜与步履不停:“生什麽气?”
“那天我让你误会,我觉得你多管闲事了。”苏涸乖乖地说,“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那天你照顾我,我很高兴,你别不开心。”
盛矜与回头看他一眼,挑挑眉:“我有那麽小心眼?”
“没有没有。”苏涸乐呵呵地笑笑,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边。
盛矜与避开人群走侧梯上楼,越走人流越稀疏,苏涸跟在他身後左看看右看看,已经快要迷路了。
“我们去哪?”
盛矜与随手推开一扇门,头也不回地说:“下面很吵,要进来就把门关上。”
苏涸应了声,回身关上门追过去,房间里灯光昏暗,拉开窗帘後,是一个视野极好的小露台,站在栏杆边可以俯瞰大半个光洲的夜景,阑珊灯火和车流都一览无馀。
距离正式寿宴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盛矜与争分夺秒来这里躲清静。
小露台空间不小,但放了一张有些年头的藤椅,还立着一架高级天文望远镜,再容纳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山间夜风清凉,盛矜与解了几颗扣子,轻靠在栏杆边上。
他弯腰摆弄着望远镜,随口道:“这里我小时候常来,只有这个位置视野最好。”
“那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了,”苏涸趴在栏杆上向下俯瞰。
盛矜与哂笑,秘密基地什麽,真是幼稚的说法。
他调好望远镜的数据,把镜头停在某处,道:“你今天运气不错,来看。”
他让开半个身位,示意苏涸,苏涸凑过去望向目镜,一片璀璨的星云尽收眼底,比肉眼观测到的星空更震撼,仿佛身处辽阔的宇宙中窥见这一抹色彩。
“是猎户座,好看!”苏涸兴奋地望向他。
盛矜与其实在刚来的那一刻就後悔了,无缘无故,他怎麽会带着个人来这里?
但也许苏涸的眼睛太过明亮,望向他时的兴奋和喜悦又太真实,让他内心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满足感,那点後悔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他上手继续调试,教苏涸如何转向调焦,看苏涸如同新到手一件大玩具,简直爱不释手。
盛矜与就站在一旁看着,顿觉心绪都宁静了些。
就在苏涸努力寻找星星的时候,两人身後的房间突然亮起灯光!
有人进门後砰得一下关上门,便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双双往大床上跌去,显然是准备要进行一番大动作。
苏涸吓了一跳,尴尬地看向盛矜与,悄声用口型道:“怎麽办啊?”
後者脸上带着些嫌恶,冷冷瞥了里面一眼,像是要直接擡脚踹门进去了,心里说不清是被打断的不悦,还是因为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才不悦。
苏涸赶忙拉住他,拼命摇头道:“多尴尬呀!”
盛矜与“啧”一声,擡手拉上了窗帘,低头看着他:“躲在这里听墙角就不尴尬了?”
也是,但是这个时候出去,双方只会更尴尬,苏涸哑口无言,只能存着些侥幸心理,悄声说:“万一,他们马上就走了呢。”
盛矜与手撑在他身边的栏杆上,看了他一眼,顺了他的意。
屋里的动作戏愈演愈烈,间或夹杂着几句嗓门极大的笑声和挑逗,然後就是漫长而令人耳热的呻。吟和哼叫。
任谁都无法在这种场合里正气凛然保持镇静,苏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环顾四周,满满当当的露台连个多馀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擡起头,盛矜与跟他肩低着肩,那张英俊耀眼的脸近在咫尺。
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苏涸不主动呼吸,都能闻道盛矜与身上冷淡的香水味,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息,那麽好闻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