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唤卫七来,在他身上闻到了盖不住的血腥味。
谁打的?谁敢打他的卫七!
严见安想起“自去领罚”,面色难看,要他脱掉上衣验伤。
後背全是斑驳的血痕,卫七几乎对自己下了死手。
他闭了闭眼,“卫七,对于我的婚事,你有没有什麽话要说?”
卫七沉默了许久。严见安从他脸上看到破败的情绪,可这个人开口就是“恭喜恭贺”,说自己为主子高兴。
高兴个屁,眼睛都红了。卫七,你勇敢一点会死吗?
高兴是吧,好。
严见安大手一挥,“传令下去,所有鸿蒙轩手下必须右臂佩戴红袖。”他一字一顿:“阁主大婚,该普天同庆。”
他看见卫七的表情更木更冷了。
一直拖到今天,他要写请柬了,卫七还是闭口无言。
只是更难过了。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争取一星半点儿的东西。
严见安手腕一抖,故意写错了一笔,故作懊恼地把那个只剩下另一半名字没填的请柬丢给卫七:“写错了,不要了,你拿走。”
当天夜里他带着从藏宝阁里取出能隐匿气息的法器蹲在人窗外,看见卫七小心翼翼地在那张残缺的请柬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随後珍而重之的亲吻了一下,放进自己的储物戒。
很好,他省事了。
他原本想着卫七不敢写,他就偷偷带着这个写好的换进去。
卫七啊卫七,终于等到你了。
放着小爷一个大活人不敢亲,亲那张破请柬是吧?
第二日,他开口向卫七讨要那封请柬。
“我觉得请柬有废弃不太吉利,卫七,你拿给我,我修补一下。”
卫七脸色白了个彻底,硬着头皮开口:“回主子,我……我已经丢了。”
“哦?丢了?何时丢的,丢到哪了?昨夜我遣退你之後你并未离阁,想来即使丢了也好找,你去找回来。”
他说一句,卫七的脸色就白一分。
“怎麽还不动?”
卫七哪里敢动。
他知道,不管是毁坏阁主请柬还是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都足以彻底惹怒小阁主,大抵比他前几年损坏了楚尊者的茶时更甚。
卫七放下了另一条腿,由单膝跪地改为双膝,这是他认错的姿势。
“卫七……卫七把请柬撕毁了,请您责罚。”
严见安挑眉。
死不承认?
他捏住卫七的下巴,“碎片残骸我也要看到,去拿。”
卫七被迫对上严见安不辨喜怒的眸子。他苦笑,“卫七给碾碎成渣了,取不回。”
还死不承认。
严见安控制着自己的灵力裹挟住卫七,一点一点的施压,在这人身形摇晃的第一下便撤去了灵力,卫七已经做好今日不死也要重伤的准备,却只轻飘飘被压了一下。
他看见严见安起身,第一反应是压住体内的灵力。他觉得是小阁主要踢他了。
可严见安只是捏住它的小臂,不由分说地从手指上褪下他的储物戒。
存放着他大不敬心思的储物戒。
“抹去你的灵识,我要看。”
卫七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变得仓惶,他摇头,擡手去抓严见安的袖摆:“卫七不愿,属下愿意领任何责罚,卫七求您把它还我。”
双瞳湿红,几乎要哭了。
严见安心疼了一瞬。
他差点就要还他了,可还是冷硬开口:“卫七,你该知道我让你自己撤去灵识是对你的宽宥。”
“不……不要,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