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师爷的途中,路过风锦石的屋子敲响窗户。屋里传来声音道:“进来吧。”
“夜深了不方便,我在窗口说。”
读书几年还变得古板守礼起来,风锦石来到窗户前道:“我听着,你说。”
“我送你们回江州,一路上有个照应。”
风锦石坦然接受:“那就多谢了。”
“哦,对了,我之前碰到过个奇怪的人,用得是你家天罡剑法。”
风锦石直接推开窗户道:“何时?何地?是男是女?”
“你先别急。就是崖边你师姐被挟持那次。我与他对过几招,可以确定是天罡剑法。不过他带的帷帽盖住全身,也听不出男女来。”
“你怎麽不早说!”
“呃。。。。。”秦沐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忘了。这不才想起来。我也是看青姑娘的剑法想起来的,青姑娘也会天罡剑法?她是醉风山的人吗?”
风锦石却没回答,她还沉浸与方才的对话中。为我解围的两箭是那人射的,而那人会天罡剑法!
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你爹啊?”秦沐川提出自己的想法,又补充道:“要不是你爹,谁能从江州跟你到清澜山,暗中相护。”
“不会是我的父亲。”她倒是希望如此,但是父亲是倒在母亲面前,母亲悲痛欲绝选择殉情。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母亲带着父亲从醉风山最险峻的山崖跳下。万丈深渊下是乱林碎石,毫无生还的可能。
“或许是幸存下来的风家人,风家弟子?”秦沐川又提出一个可能。
总归是个希望。
风锦石关上窗户缓缓地转过身来,快二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风家的消息。
激动,欣喜,怨恨各类情绪混做一团,她紧握住双拳不知要如何表述。她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问题,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寻到那个一人问个究竟。
玉青苹快步走来拥抱住她,轻声道:“我陪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风锦石轻声回应,心中暖意绵绵。
真好。
有人陪在身侧,就算前路再险也不会害怕。
本来说好的一大早啓程,不幸的是县衙出现命案。这发生在大年初二的人命案绊住了秦沐川,他连早饭都没吃,更是找不到人在何处。
风锦石只能抓个衙役询问情况,衙役想到案发情况便脸色蜡黄,他道:“凶手实在是太狠毒了。尸体被剁得不成人样,根本辨认不出是谁,更别提谁下的手了。”
玉青苹光听描述就觉得毛骨悚然,天地造物怎会生得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衙役又道:“这是现场发现的,像是江湖某个门派的暗语,秦相公想托你看一眼。”
风锦石狐疑的拆开信封,扫了一眼暗叹不好,立马起身道:“萍萍有危险!”
一行人直奔後院,还未进院就听萍萍大呼救命,风锦石率先破门而入与黑衣人缠斗起来,玉青苹则是扶起地上吓呆了的萍萍,发现她脖子处缠绕着麻绳,粗糙的麻绳已经在她的脖子处留下血痕。
“青儿姐。那人要勒死我。”她搂着玉青苹哭诉起来,沙哑的嗓音告诉大家她方才说受到的伤害。
黑衣人逃的飞快,内力封禁的风锦石没能力抓住黑衣人,眼看着他逃遁。
秦沐川听到消息赶过来,看到哭泣的妹妹难掩心疼。风锦石上前一步道:“是黄泉道的暗语,你好像得罪了某位高官,高官买凶要杀你全家。那位死者应该与你有关系。”
“是何超,他今年落榜投靠我来。昨晚我还与他一处喝酒做了汤圆,想着过完年给他谋个账房师爷,让他能一边有活干,一边准备科考。”秦沐川垂下眸子道:“是我连累了他啊。”
“哥!”萍萍拉住秦沐川的手道:“他们杀了何大哥,还要来杀我,哥!咱们回家吧!不当这个官了,好不好?”
秦沐川微微摇头,隐退江湖六年之久,那是因为我信奉承诺,一个个还真当我好欺负不成。我定要找出幕後黑手,让他也挨上千刀丶万刀,一消心头之恨。
他转身看向风锦石,郑重的拱手道:“风锦石,我把萍萍托付与你,你带她去清澜山吧。等一切结束後我自会寻你。”
风锦石扶上他道:“明白。”
玉青苹嘱咐道:“秦相公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不可鲁莽行事。一切的背後是大楚律。如果有困难就找江王世子,稍後我给你封信。”她佩服秦沐川的坚韧,不想让他这些年的寒窗苦读付之东流。
“哥,我不走。”萍萍抓住秦沐川的衣摆不愿离去。
玉青苹搀扶起她道:“与我们去江州吧。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忙,好不好?”
萍萍哭着哭着便撅了过去,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留下玉青苹照顾萍萍,风锦石与秦沐川来到院外。
“萍萍不是你的亲妹妹吧?”
“四年前我救下的她,她被人害得浑身是伤,什麽也不记得了。一直作为妹妹陪着我。”
“这四年来,她一直陪着你从未离开?”
风锦石不会无缘无故的发问,秦沐川转眸道:“想说什麽就说。”
“如果你被人勒住脖子,勒到渗出血痕,你能做到大喊呼救吗?”
“没别的意思。”风锦石拍了拍对方肩头道:“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也许是我想错了。不过,我乐意带萍萍上路,探探她到底是何底细。”
秦沐川一把拉住风锦石道:“不许欺负萍萍。”
“放心,我有分寸。你好好查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