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气球临近爆破点是透明色。
但人皮是淡粉红色,好似连带筋膜的生肉,在案板铺开拉直,延伸到无法再扯动的地步,店长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嗬……嗬……”
你後知後觉反应是谁的杰作。
你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熟悉的丶接近疯狂的偏袒维护……令你全身细胞都在颤栗,明明站在平地电梯失重感再次传来,你闭眼,景象残馀视网膜。
躺在地上的生物已不能称之为人,他头颅被气撑得露出黄白色头皮,满嘴鲜血几乎要脱离牙床的齿,无法辨认五官位置的脸。
他想翻滚站起,身体里的球状物反方向将人撕扯,在惯性的作用下,你都担心他因此炸开摔得满地都是。
“嗬……咳丶咳……嗬……”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叫人相信人类的嘴巴能张到那种无法理喻的角度,甚至还有向外扩张丶撕裂丶膨胀的趋势。
巨大头颅映衬,他脖长如蚓,就这麽趴在地板,皮如纸糊灯笼,一动不动仰视你。
说实话,你被吓到了。
你不由得连连後退,一直退到门边。
“……”
捕捉到你动静,那龟。头蛇脖的“人”转动身子试图调整方向,但他始终被体内的球撕扯得东凸西凹,现场说不出的怪诞。
你默默擡手捂住嘴,房间仅能听见你略急促的喘息,你反手摸索门把。
人在神经紧绷到极点时,视觉可能会出现混乱,大抵是你错觉,你竟在那巨腹肚皮之下,目睹一摊浓稠肮脏的黑液朝外爬。
液体混浊,每间隔三秒,一连串鼓泡迸出汁,喷洒至距你脚尖半米处的位置。
你声如游丝,不知是命令还是恳求,你嗓子开始发颤:“别这样。”
话音刚落,它们骤然干瘪。
男人的皮如泄气的球,因先前无休止地撑大与撕扯,他躺在地,周围赘皮软趴趴伸展蔓延,有点类似跳伞员落地,伞面覆盖住地面。分不清是皮上长出来个人,还是赘皮生出一具骨架。
你大脑空白,但你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幻想!
换句话,它们根本就不会操控你思想。
自你那夜离开巷子,你明白自己没有它们保护,就算再恶心你只沉默避开,尽量不与他们对视企图保住自身安全。
它们从未做错过事。
反而是你,亲手杀死了它们。
赘皮融化散发烧烤蛋白质的腥臭,你想上前,去看那黑液里有没有团缩的眼球。
等你回神。
你却已经站在房门外。
走廊寂静,地毯厚重,听不到任何保安巡逻的脚步,窗外起风,吹得玻璃咣当。
四下无人。
你眼角再次腾起烫意,来势汹汹,你听到身後房间传来皮肉拖地的啪嗒声,一声接一声靠近,来不及等电梯降落,你冲到楼梯口不择一切向下跑,因神经过度紧绷,临近一层时竟没看清脚下台阶!
糟糕!!
软骨扭断的响脆听得人头皮发麻,你脚踝钝痛,身子歪斜。
後门没安装牵引绳,多半会摔去马路。
你胳膊护住脑袋,闭紧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你被一股强力压力拉住。
“成露?”
茉莉单手拎着保温箱,另一只手轻松拉住险些踉跄磕在水泥地的你。
他视线落向会所,目光又折在你赤裸大片胸膛的领口,默不作声帮你收拢衣物,托住你发软的胳膊:“需要我帮忙麽?”
环绕你肩膀的手臂很暖,你的身体变得头重脚轻,你额头覆来大手,你努力朝他露出笑容。
“……我。”
刚刚发出个音节,你视野颠倒,失去了全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