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遇到两首歌切换的暂停空隙,衆人觉察包厢门口气氛剑拔弩张,目光或探究或漠然落来。
赵立商急切切道:“露露!”
後者漫不经心擡手招呼:“您来怎麽不提前告诉我,我帮您订一个更好的观景位置。”
他边说,边绕过黄毛,身子骨瘦薄,那一点儿空隙侧身就能轻松通过。
露露?
在场人表情微妙。
常年混迹夜场的工作者都会起那麽一两个花名,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可大家都颇有默契地给自己拽几个洋文。
还叫有些土气丶带些年代感的露露。。。。。。
有人笑容轻蔑,赵立商捕捉到,他立马朝那家夥呵斥。
被呵者不服他竟然为一个外围生气,碍于面子也不好再刻意表现,几声笑声充斥着阴阳怪气,赵立商忙向露露道歉。
“你别放在心上,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换地方。”赵立商压低嗓音,他因紧张连续搓手,扭捏模样看得黄毛无比头疼,他一屁股坐在右边,反手就是满杯烈酒。
玻璃杯体在灯光下折射绚烂的光。
露露视线扫过,望向猛地怼到嘴角的酒杯,因黄毛用力过猛,一两滴黄浊飞溅,刚巧泼在露露紧抿的唇。
“喝啊,你们做这行,岂不都是海量?”
“……”
後者未有任何过激反应,赵立商却不乐意:“你干什麽!我跟你说了,露露从来都没做过那些肮脏行为!”
露露不以为然擡臂,用手背蹭掉,朝赵立商温和一笑:“不碍事。”
“我们去别的地方!谁愿意受你的气!”
赵立商恶狠狠瞪向黄毛,导致人气极反笑:“大少爷,我看你真是疯了,要是坐在这儿的人换成你弟弟,他不出五分钟就能把这只小鸭子玩死。”
包厢里响起心照不宣的吃吃笑声。
“够了!”
赵立商哪能忍受好友如此低俗的当面羞辱露露,他握住人手腕准备带对方离开。
“你急狗脾气啊!”黄毛呛他。
“你闹够没有!”这是赵立商,“你又没见过露露,为什麽总是针对他!”
音乐不知何时停了,仅剩辐射灯不知疲倦旋转,五颜六色彩光打在衆人静默的脸。
花花绿绿,场面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好几双眼睛齐齐盯着他们三人。
赵立商吼完後手足无措望向露露:“真是抱歉……我丶我带你走。”
“赵公子,您好意我心领了,”也不知露露怎麽出手,眨眼接过酒杯,“本就是夜场陪酒,要是端着清高样,会被投诉到店长那儿说立牌坊吧?”
露露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夜场酒侍是统一的黑西装丶白衬衫,如果穿不好,会觉得格外土气,但露露就是有让旁人移不开眼的资本。
光越过他劲瘦的腰,打在黄毛裤缝处。
他胳膊细长,给人感觉没任何力气,手掌虚虚按在黄毛肩後的沙发,另一只手端着酒杯,轻轻举到了嘴边,却没喝。
看着露露单膝跪在黄毛双腿之间,赵立商内心格外别扭。
他想阻拦,可找不到恰当理由。
毕竟……露露不是他一个人的。
“您说得没错。”
露露开口,嗓音又轻又飘,徘徊在陷入怪异气氛的空中,听得黄毛耳根发热,他薄唇压住杯边:“我确实该有外围的自觉。”
两人一跪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