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愤而指责,眼里却没什麽怒意,甚至闪着细碎的光。
不像是被吓到了,更像是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猫,喵喵大叫。
中原中也:……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中原中也当即将手里的冰啤塞给太宰治,希望能堵住太宰治的嘴。
好消息,堵得很成功,坏消息,堵的是他的嘴。
太宰治问他,突如其来的:
“中也是觉得我很危险吗?”
是浑不在意的语气。
中原中也一动不动。
太宰治嘴角扬着,刚才还“柔弱”得要中原中也扶的人,现在将中原中也圈在怀里。
中原中也头顶顶着太宰治的下巴,扭了几次头都被太宰治纠了回来。
他们看不见彼此的眼睛,贴得很近,又隔得很远。
中原中也沉默了很久:“对。”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麽。”
轻描淡写的,好像这样说出口的话就不会伤人了。
“中也知道身上装满监听器吗?”太宰治脸上笑着,贴着中原中也的耳朵,像恶鬼吐息。
黏腻的,好像带着恶意。
“你不是一直都装着吗?”中原中也反问。
原本萦绕着的阴冷忽然就消散了许多,太宰治亲昵地趴在中原中也肩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的举动惊了一下,擡手就要推开太宰治。
还没碰到太宰治,手被太宰治握住了。
“中也真过分,明明是做错事的人,却好像做错事的是我一样。”
轻飘飘的语气。
“还有什麽想问的。”中原中也道,语气也软了下来。
“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太宰治捂着中原中也的眼睛,“不要看我,中也,我会心软的。”
他们的信任坍塌了,太宰治从来不知道他和中也的信任也能坍塌。
中也,你怎麽可以这麽狠心呢?
“我刚刚问了两个问题,那现在中也问我两个问题吧。”太宰治道。
中原中也本来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的,关于这个世界,关阿加莎所说的“复活”。
“叛逃後过得怎麽样?”
中原中也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中也确定要问这个吗?”太宰治面无表情,语调却是扬着的,他怂恿道,“可以换一个哦。”
太宰治圈着中原中也腰的手不自觉收缩了一点,指甲陷进了肉里,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型的痕迹。
“问就问了,哪来那麽多废话?”中原中也烦躁,耳垂泛着红意。
“好吧,”太宰治语气遗憾,“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他一字一句:“时间完全被任务堆满了,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半夜里会被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叫醒去做任务,白天又会有新的任务。”
“每天都想去死,但是一想到我死了,中也就只能这麽可怜得活在世上又感觉好像活下去也不是不行了。”
每天只能靠看小狗视频度日,小狗还一副把他忘到九霄云外的样子。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啊。”中原中也说。
最讨厌中也了。
太宰治几乎要蜷起手指。
滚烫的,湿润的眼泪不停地落进他的手心。
怎麽会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