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脸红,渐渐地,大家发现不对劲了,陆寅风的行为举止开始变得不雅丶低俗。
“陆寅风!”顾千晔不顾面子呵斥道,“你在做什麽!快停下,别给本座丢脸!”
然而,不论顾千晔怎麽呵斥,陆寅风一句都听不见,他自顾自沉浸在池泽为他设下的迷幻阵中,并且难以自拔。
直到,他体内的一股无名火冲破体内半妖血脉之力和灵力之间的平衡,还没来得及做出除面上表情以外更出格的行为,就感觉喉头一甜,立刻跪倒在地,暗红血液吐了一地,他面露痛苦之色,朝着顾千晔所在方向伸出手,似乎在求救,但却因为鲜血糊住了口鼻,难以发出大的动静。
迷幻阵早在陆寅风倒地的时候就被池泽关闭了,池泽没有给他更多求救的机会,慢悠悠地走到陆寅风面前,挡住了陆寅风看向顾千晔的视线。
“你求他做什麽?不如求我。”池泽笑眯眯地说。
陆寅风给耳朵贴的隔音符已经失效,他的口耳眼鼻都在不断地冒血,七窍流血有了具象的表现,血腥的画面在池泽眼里仿佛成了什麽美丽的风景。
血腥场面池泽见得多了,不过是七窍流血,还没到血肉模糊的地步,没什麽可怕的。
陆寅风痛苦中带着强烈的恨意,双眼直直地瞪着池泽,嘴里无声地咒骂对方。
池泽见对方丝毫不服软,耸肩,不再废话,知道陆寅风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拳脚,于是池泽擡脚就踩断了陆寅风的四肢,每一脚都踩在最重要的关节处,然後再提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输赢已经很明显了,当陆寅风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输定了。但是比试输赢的定论要由弟子认输,或任意一方失去意识为标准。
陆寅风一没认输,二没失去意识,他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无不在向衆人表达,他誓死不服软。
多傲的骨气啊,骨气比他的骨头更硬,池泽恶毒地想着,然後见台上的顾千晔已经面若寒霜,下一秒就会冲过来打死她,她恰好掐准顾千晔能忍受的最低限度,一脚将四肢残废无法动弹的陆寅风踹飞到台下。
顾千晔见逍遥峰弟子已经冲上去扶起陆寅风,便没有下台,他一开口就想问责:“如此阴险狠毒之女,不配留在我太虚宗,理应将其废除修为,赶下山去!”
岳习青脸色也不大好,池*泽的行为确实看上去有些恶毒,比试就比试,怎麽废人手脚呢,而且陆寅风又是体修,废了他手脚和废了他修为有什麽区别?
不等岳习青开口,伏苓不带一丝犹豫地反问:“敢问顾峰主,池泽触犯了哪条门规,需要如此不顾公平正义将她赶下山去?”
顾千晔咬牙,怒瞪伏苓:“她阴险恶毒,残害同门,难道没有触犯门规?”
伏苓淡然回应:“这是在比试,比试拳脚无眼,受伤在所难免,况且,陆寅风伤及其它弟子的时候,怎不见顾峰主开口?莫非……”
後面的话不说,大家都是老油条,谁能不懂呢?
陆寅风行事作风张扬,每一场比试都会抓着对手不放,不给对方求饶认输的机会,恨不得把对方直接打死,要照顾千晔所说,最恶毒的是陆寅风才对。
就连刘啓,想帮顾千晔说话,也觉得自己强词夺理不大好,干咳两声。
喜欢拉偏架的刘啓都不说话了,其馀峰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顾千晔重重地哼了一声,要不是顾及还有三名亲传弟子没比完,他恐怕就要拂袖而去。
岳习青赶忙劝和,并说会送最好的补品给陆寅风,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
但岳习青等人不知道的是,池泽学别的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但害人一定在行。她挑的都是人身上最脆弱最重要的关节破坏,每一处都是骨碎,配合她用剑挑断陆寅风的手脚筋,陆寅风就算能治好手脚,也绝对不可能再如从前一般用力,别说继续锻炼体魄,就连劈柴都可能导致旧伤复发。
池泽没有取陆寅风性命,也没有害陆寅风暴露真身,顾千晔总有万般怨恨,却找不到错处针对池泽,一句轻描淡写的恶毒,很难将行为控制在规则内的池泽定罪。
陆寅风目前的状态是不可能继续接下来的比试,故五进二的其中一个名额空出来了,许墨不需要打败陆寅风,她只需要打败另外两名弟子即可进入前四强。
许墨不敢置信地从旁人口中得知陆寅风被池泽打成重伤,无法继续比赛,五进二她失去了最具有威胁力的对手之一,四强于她触手可及。
这时候,许墨想起了她败给池泽时的那句话。
难道,小师妹早在那时候,甚至更早,就已经决定好要将陆寅风打成重伤了吗?
若果真如此,那小师妹该是怎样的自信和强大?
许墨倒吸一口气,此刻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