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泽沿着甲组的名单看下来,她的十个对手中,有六名筑基弟子,四名练气弟子。
没错,即便甲组都是老弟子,但老弟子也有强弱之分。有的人入门几十年仍是练气,也有人入门十年就筑基。
例如赵之舟等,也不过是筑基後期,入门几十年,天赋上乘。这麽一比较,其实许墨也算厉害,以中品土灵根的天赋也能修炼到筑基後期,和赵之舟一个境界,想来平时也非常刻苦。
当然,许墨年长赵之舟几十岁,赵之舟不过百,许墨却已一百多岁,按年纪来算,赵之舟还该叫她一声师姐。只可惜,修仙界慕强不尊老,赵之舟是首席弟子,许墨先入门,年长,也得管他叫师兄。
甲组筑基弟子多,但筑基後期的少,池泽目前的修为在筑基中期,对上筑基後期的对手,稍微有点棘手。
得亏了九俟的内丹,池泽不仅筑基了,还利用他内丹中残馀的灵力经过多年的炼化吸收,助自己成功跨入筑基中期。
要知道,许墨从筑基前期到中期,花费十几年,而池泽只用了短短几年,得亏许墨不知道,不然心里得有多受挫。
外人只知道池泽利用妖修内丹筑基,却不知她早已是稳稳的筑基中期,这一点倒是可以帮池泽在比试中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池泽运气还算不错,她对上的六名筑基弟子,只有一个筑基中期,其馀皆是筑基前期,都是入门二十年以上的前辈。
如伏苓所说,池泽确实很自信,十名对手,她一扫过去,拜托刘瑶灵打听十人的情况,便已经成竹在胸。
门派大比的场地安排在玉临峰,比武台多,方便弟子们比试。熟悉的剑术课场地,也会让大家感到亲切,不至于因为陌生影响发挥。
时间安排上,甲乙组交替比试,第一天甲组,第二天乙组,依次轮换。由于甲组人数衆多,故甲组在後面会接连安排好几天,比武台被占用,大家通常会选择观赛,一是看热闹,修仙岁月漫长无趣,能有看人打架的热闹,大家就当看戏了;二是学习和了解,场上有的弟子,还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即便不是对手,千人千面,总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池泽的十场比试就安排在第一天的甲组,作为开场的几百人之一,她却一点压力都没有,依旧踩着点去给伏苓请安。
伏苓正打算出门去玉临峰,门派大比除了在外游历和闭关的峰主,即便如她这种不爱出门的,也得去坐镇,一来要露面给自家弟子加油鼓气,二来也得防止意外发生。
池泽见状,高兴溢于言表:“那正好,我同师尊一起去玉临峰。”
见伏苓没有说话,池泽就当对方默许了,立刻掏出惊鸿剑,默念口诀,将惊鸿剑变大一些,用作飞剑。
“师尊不若同我一道去,惊鸿能载两个人。”池泽眼里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期待,望着伏苓。
伏苓叹气,没说什麽,先一步飞身落在惊鸿上。
此时惊鸿极其隐秘地发出一声剑鸣,池泽心想,伏苓虽身材高挑,却绝对不胖,体重应当不重才对,怎麽刚踩上去惊鸿就响了一下,莫不是鞋底带铁?
其实,池泽自己炼制了一把飞剑,平常多用自己的飞剑,可在伏苓面前,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更稳妥的惊鸿。
她到底还是个筑基的新弟子,炼制的飞剑也因材料受限,品质不算特别好,万一御剑途中摇晃或颤抖失控,她在伏苓面前不就糗大了。
也不知是出于显摆还是表现欲作祟,池泽拿出了十二分精神来对待伏苓,御剑从未有过的认真,平稳快速,紧张到额头都冒汗了。
伏苓站在池泽身後,看她御个剑给紧张成这样,趁着池泽不敢回头,忍不住莞尔一笑,笑容如春风化雪,可惜池泽没看到。
两人不消片刻就赶到了玉临峰,此时玉临峰上全是人,人海波浪汹涌,快要把池泽给淹没。
到了玉临峰上,是不准再御剑的,像这种人多的场合和一些室内场所,都是不许御剑,防止发生意外,那飞剑说到底还是剑,锋利无比,但凡碰着谁,那也得血溅当场。
池泽二人得靠自己挤进比武台去,好在伏苓本人貌似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她一出现,弟子们纷纷避让,导致她们二人四周出现了一个半径两米多的圆。
池泽先和伏苓去了峰主丶长老们所在的看台,池泽礼貌同各位峰主丶长老问好请安,除了顾千晔和内务堂的长老,其馀前辈对池泽都回以笑脸,几百年来难得见池泽这麽一个天赋和悟性都不错的弟子,再是冷漠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顾千晔身边还站着阮清絮,永远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向池泽的眼里欲言又止。
池泽哪管她什麽表情,同伏苓道别,就连忙赶去自己的比武台。
池泽走後,峰主长老们纷纷感慨伏苓运气好,收了个前途无量的弟子。
宗主岳习青和卫灵峰萧学都拿伏苓当晚辈看,关系亲近些,九霄峰游梦和伏苓是同辈,关系也还行,刘啓老古板,一向不喜伏苓,更对万花峰衆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哪都不顺眼,没打招呼,却难得对伏苓的弟子池泽给了个笑脸。
抚兽峰段怜儿算是伏苓的师妹,但并非拜在同一师尊门下,关系不远不近,不过是看在池泽带领的万花峰弟子和她抚兽峰弟子关系不错的份上,也是回以礼貌微笑。
最後只有真正冷漠的顾千晔,和池泽有过节的内务堂长老没有给池泽好脸色。顾千晔没说话,没搭理池泽,就当池泽是空气,而内务堂长老可是实打实地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太虚宗的长老换得比峰主勤,岳习青的目光落在内务堂长老身上,眼里的笑意却和冬日的寒风一样冷。
伏苓的视线从池泽背影收回,却无意间瞥见阮清絮那着急担忧的模样,顿觉心头涌起一丝不悦,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不悦,或许是看不惯阮清絮那犹豫不决的窝囊样,又或许就是看不惯阮清絮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