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榆看着沧纤辰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这人明明被罚禁足一个时辰,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这不是添乱是什麽?方才的愤怒丶委屈丶不甘,在此刻尽数化作暴躁,他攥紧了腰间的剑,指节泛白,看向沧纤辰的眼神里满是不耐,仿佛在说“谁要你来?”
他几步上前,与沧纤辰并肩而立,却偏过头低声斥道:“你来干什麽?添乱吗?”
沧纤辰侧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情绪,只淡淡道:“总不能看着你在这里被人拿捏。”
殷千柔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脸色更沉,手中的鸽血红戒指转得更快了:“看来道宗是打算与我法宗为敌了?”
“敌便敌了,”沧纤辰剑尖微擡,直指殷千柔。
莫秋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意。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益。他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嗡鸣,映着天窗漏下的光,亮得晃眼。
“这场局,我们接了。”他话音刚落,便见殷千柔身後的法宗弟子齐齐拔刀,寒光瞬间铺满整个祖堂。
莫吉仁终于动了,他擡手按住腰间的拂尘,玄色道袍无风自动:“殷宗主,何必动刀动枪?”
“不动刀枪,难道等着你们道宗骑到我法宗头上?”殷千柔冷笑一声,“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话音未落,麒麟已提剑冲向莫秋榆,银白法衣划过一道弧线,剑风凌厉。莫秋榆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刺向对方心口,动作快如闪电。
堂内顿时乱作一团,兵器碰撞声丶怒喝声丶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沧纤辰剑势如虹,转眼间便挑落了三名法宗弟子,玄色衣袍上溅了几点血迹,更添几分凛冽。
莫秋榆与麒麟缠斗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他越打越怒,想起方才麒麟的污蔑,想起精卫隐忍的目光,想起法宗衆人的嘴脸,剑招越发狠厉,招招直指要害。
(作者声名:精卫和莫秋榆一直都是好友,并没有其他关系!而且精卫是独立,自生主意,她没有cp)
麒麟渐渐落了下风,他没想到莫秋榆的剑法竟精进如此之快,一时不慎,被莫秋榆一剑挑中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金丝法衣。
“你找死!”麒麟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不顾自身安危,挥剑直扑莫秋榆面门。
莫秋榆瞳孔一缩,正要回剑格挡,却见一道黑影闪过,精卫站在他身前,一剑将麒麟的剑挑飞。
“对付这种傻逼,不必讲人话!”精卫沉声道。
莫秋榆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提剑再次加入战局。
天光渐暗,祖堂内的厮杀却丝毫未歇。血腥味越来越浓,混着檀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莫秋榆胸口的旧伤又开始疼了,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不敢停下,只能咬紧牙关,挥剑,格挡,刺出。
不知过了多久,堂内的打斗声渐渐稀疏。法宗弟子倒下了一片,道宗这边也折损了不少人手。莫秋榆拄着剑,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
殷千柔站在一片狼藉中,紫袍上沾了不少血迹,脸上却依旧没什麽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好,好得很。”他缓缓道,“今日一战,我法宗记下了!”
沧纤辰剑尖指向地面,血珠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朵血花:“随时恭候。”
殷千柔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後堂“来日方长!”
剩下的法宗弟子见状,也纷纷搀扶着伤员退去。
祖堂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莫秋榆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走了。”沧纤辰伸手,想拉他起来。
莫秋榆拍开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身,脸色苍白:“不用你管。”
沧纤辰也不恼,收回手,淡淡道:“随你。”
莫吉仁走到两人面前,看着莫秋榆,眼神复杂:“伤得重不重?”
“无妨。”莫秋榆摇摇头,目光扫过精卫,眼里依然不甘。
“我们回山。”莫吉仁拂尘一甩,率先向外走去。
莫秋榆跟在後面,经过沧纤辰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终是没说什麽,径直走了出去。
廊下的红花不知何时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莫秋榆看着天边的残阳,只觉得浑身疲惫,连带着那股暴躁劲儿,也渐渐散了。
这场风波,怕是才刚刚开始。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剑身
“人不清,意不明,莫惜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