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瞬就听见一道苍老中带着一股子狠劲的话语响起:“哦?是吗?老夫倒要洗耳恭听看看沈姑娘有何高见。”
衆人往院门那儿走去,就见从那儿走进来个头发花白,身形微弓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便是张员外,身後还跟着两身形高大的男子,以及一名着黄色锦缎衣袍,瘦得跟个竹竿一样的男子。
那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目光都看向沈裕柔,而她丝毫不慌,反而在那群人走近时俏皮地笑出了声。
直到那张员外身旁的护卫问她笑什麽时,她才回道:“方才老大人所说的话言重了些,我啊不过一介女子哪有什麽高见不高见的,再说这门亲可是圣上亲赐,难不成我还要抗旨不成?”
“你?!”
张员外身侧的护卫怒斥了一声,被张员外拦了下来,他讪笑道:“这道理老夫也明白,不过老夫这儿子自那日沈夫人退婚後一直念着姑娘,还茶饭不思的,老夫这心头难受,故才带着这孽子来这。”
他说着还作势捂住自己胸口想博同情,但沈裕柔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张员外意思是?”
她那双茶色瞳孔骨碌碌转着似在思索。
接着就见张员外面上一喜,就连话语中都带着几分喜色:“老夫是想您同时嫁二人,古有一夫二妻今有一妻多夫。”
沈裕柔听着这如此荒唐的话语都不由得失笑起来,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可能。
“此事万万不可。”陆琼林朗声道,还挡在沈裕柔的跟前,她见此情景,心中忽然觉得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你若再放肆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语带怒意,言语间透着一丝压迫感。
她透过陆琼华的肩膀看向外头,就见那张员外面对他时满脸的不屑,甚至还冷笑一声:“你是谁?这是老夫和沈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老夫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就凭我是沈姑娘的未婚夫婿,也是圣上亲自赐婚我与沈姑娘的,张员外可有异议?”
陆琼华冷笑着说道,甚至还言语间尽显几分挑衅。
沈裕柔听着这话,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在看到张员外一家脸色很是难看时还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下一瞬就见张员外擡手恨恨地指了指陆琼林,脸都被气得通红:“你说你是她的未来夫婿,可有什麽东西能证明你的身份?若没有,那你就是个假冒的。”
他说到最後时眼睛还慢慢地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陆琼林。
“自然是有。”
陆琼林这话一出,沈裕柔顿感一丝不对劲来,下刻就见他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还在自己耳旁歉疚地说:“沈姑娘,得罪了。”
听到这话又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身躯,就算再蠢笨的人也明白了过来,她看着他,就在即将亲到时伸手拦住了他靠近的脸。
沈裕柔迎着他迟疑的目光笑了起来,眼神狡黠且灵动,她掏出一把团扇,她将团扇挡在两人的脸侧,团扇半遮半掩,正正好挡住了旁人的目光,她仰头看她,轻轻笑了下便踮起脚尖,在离他的唇瓣仅仅只有三分距离前停下。
芳若再近一点就像是要贴上似的。
两个人近的极其近,近的像是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她察觉到陆琼林气息有些紊乱,就连那双眸子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看。
沈裕柔见此笑了起来,但很快她似乎透过他的眸子看到了沈裕舟,竟下意识地唤了声:“哥哥。”
对方全身似震了震,他猛地避开身去,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缓了会儿劲後才擡起头对已经气得面红耳赤的张员外说道:
“张员外,现在你该信了吗?”
他说话虽轻,却像是块巨石般砸在了每个人的心。
沈裕柔收起团扇,见苏青棠似要晕倒的样子,忙去扶住她,轻声道:“母亲可是累着了,要不要让桃枝扶您进屋歇着?”
苏青棠摇摇头,还伸手拍怕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她刚想劝劝她时,就听张员外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你,你们,好,走就走,望你们日後莫要後悔。”
少女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见张员外被气得狠狠瞪了陆琼林一眼,转身要走,沈裕柔不免想拍手叫好,这时她注意到站在护卫身後几乎要不起眼的张公子正定定看着自个儿,任谁叫都不走。
恍惚间沈裕柔觉得他很是眼熟倒也没在意,就在这时,只听身侧苏青棠惊呼一声:“阿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