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去,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她听罢连声应好,叮嘱她要快点来後,就拉着沈裕舟往里头走去。
待入了席後,她才松了口气,并缓缓拍了拍自个儿胸口,瞧着周围尽是朴素典雅,就连香炉中都燃着苏云岫最喜的檀香,就连案几上的琉璃盏,都是那麽的精美。
这麽想时,仪式开始了,就见苏云岫换了身淡青色襦裙,裙摆上绣着很是精致的仙鹤,看起来整个人高雅且庄重。
不过沈裕柔还是第一回见她穿成这般,自是被惊艳到了,但苏云岫表情却一直是淡淡的,就连向上首姨妈行礼时也只是唇角微翘了下,这让她好生奇怪。
毕竟以前苏云岫在此类宴会上就算再不高兴也会挂着和煦的笑,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像现在般冷冰冰的,让人难以靠近。
“唉,哥哥,你觉不觉得苏姐姐今日很奇怪?”
她凑到沈裕舟耳边悄咪咪地问。
而她话说完後,就见沈裕舟目光微微低垂着,唇瓣微张似要说话时,耳边却恰恰好传来姨妈那爽朗的声音:
“哈哈哈今日吾女云岫及笄,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那麽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宣布个事,”
姨妈说到这儿时语气顿了顿,而沈裕柔也此时转过头来,就见苏云岫低垂着的脸色越来越差,让她颇有些担心,而姨妈的话语也再次传入了她的耳中:
“吾女已与许家二郎订婚,婚期将在次年春一月举行,欢迎各位到时来参加。”
姨妈这话说完,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人送上祝福。
而她也明白苏云岫为何会心情不好,要是搁她,也是如此。
沈裕柔那有些担忧又有些心疼的目光缓缓落在苏云岫的身上,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时,就见苏云岫擡起头来,朝上首姨妈冷冷地说:“母亲,女儿有些累了,就先退下了。”
她说罢还微微福了福身,沈裕柔听到这话时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上首的姨妈,见她关心了几句苏云岫後便让人将她带下去,但她实在是过于担心苏云岫,故在跟沈裕舟提一嘴後便也匆匆地离去。
——
沈裕柔出来後想都没想直接追上苏云岫,并凑到她跟前问道:“阿姐,你若心里头实在是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到处走走?”
她说完这话後,面前的人儿才堪堪有了些许反应,她擡起那双毫无任何感情的眸子看着沈裕柔,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什麽话也没说。
也不知看了多久,看的沈裕柔心里直发毛。
“阿姐?”她轻唤道。
“阿柔,我有事要同你说,跟我来。”
苏云岫淡声开口道。
沈裕柔听罢虽不知是何事,但看苏云岫的神情怕是件很重要的事,于是乎,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冲她笑道:“嗯,好。”
在这话说完後,苏云岫才慢慢朝前走去,沈裕柔则默默陪在她身侧,还想像从前一样说些逗趣的话逗苏云岫开心,可无论她如何如何努力,苏云岫都一直是不开心的样子,这让她更加心疼。
两人直到走进了苏云岫的院子时,才堪堪停住脚步,沈裕柔刚准备说些什麽时,就听见苏云岫对身後的侍女说:“你们几个先下去,我要单独跟阿柔说。”
她语气平和且带着些许温和,但沈裕柔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失落。
在侍女都走後,沈裕柔才跟着苏云岫进了屋。
刚入屋就有一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温和且不张扬,整个屋里头瞧着更是静谧且雅致,而右侧更是放了把茶色的古琴,瞧着更是儒雅,她甚至都能想到苏云岫在上头弹琴的样儿,肯定要多美有多美。
沈裕柔简简单单地扫了一圈後坐着圆凳,目光也从那扇织锦屏风上落在了苏云岫那张惨白的脸上:
“阿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双手托举着脸,很是关切地看向苏云岫,下一息,就见她擡起了眼,并眼泛忧愁地说:“阿柔,有时我挺羡慕大雁的,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不像我,一辈子只能困在这四方小院里头,哪儿也去不了。”
她边说着边将目光移到别处,似是想什麽,而沈裕柔在听到她这幅唉声叹气的模样,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那姐姐是想我做什麽吗,只要姐姐提,无论有多难我都能帮姐姐。”
她这话落下後,就见苏云岫慢慢将目光挪到她身上并一字一句道:
“那你能,帮我逃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