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文艺复兴没有把神拉入地狱。
文洋是在第二天下午去的学校。
文姜到教室,旁边的桌椅已经被搬空,重新回到独座状态。
他来得有些迟了,早上出门时傅砚书给他穿好衣物,抱到餐桌喂食用餐。
讲明这几天公司有个合作,需要飞往国外,可能会过两天回来,让他在学校乖一点,不要跑去找不到的地方。
文姜沉迷在男人木调的苦艾气息中无法自拔,不想放开,在人又一次询问是否听懂,恹恹地点头
他牵住男人衬衫袖口:“可以不去吗。。。”
被拒绝了。
男人手指很轻从他鼻尖刮了下,是个很亲密的举动,以往很少给予的
“不可以。”
甚至心情不错地,询问弟弟需不需要带什麽礼物。
文姜摇头只说:“想要哥哥陪我。”
傅砚书捧着他的脸,那枚和圣经神树一样刺骨冰凉的尾戒,从下颌一点点摸到他下巴,再到耳後。
爱抚下给予决断:“别撒娇,我会很快回来。”
文姜无神地暗下眼,最终要了束花。
“我什麽都不想要,只要你从翡冷翠带回来一束鸢尾花。”
——不如回到那一场仲夏夜之梦,我只要你从翡冷翠带回来的那朵鸢尾花。
文姜头趴在桌面,无味回头往後瞄了眼,果然江延就坐在身後不远不近的距离。
扇形眼皮擡起褶皱,强烈具有侵略性地礼貌朝他笑。
文姜很轻收回目光,很不喜欢这种黏湿视线的他,机械地从课桌里拿出书本。
想起昨日男人开口的句句,心头又是一阵揪涩,那种发苦的情绪就像疥癣一样。
他以为熬过了漫长的年头,那棵名为爱的幼苗,终于能从泥下破土而出,得以重见天日。
不想,还是被一层厚厚的淤泥覆着,无人拂去,依旧阴暗潮湿,又污秽。
就着苦闷心情,文姜难受地趴在桌面,今天他没带蛇出门,所以也就不用时时刻刻用手去安抚。
可他没想看到文洋的时候会把自己吓一跳。
男生走路姿势格外怪异,瘸腿般跛着,而他的左手则缠绕上圈圈绷带,很杂乱。
但还很清晰就能看出断了两根手指,整个包扎也是诡异呈现上下缠绕趋势。
文姜瞪大眼,不顾还在午休的学生,蹭地拖开桌椅起身,走上前。
惊愕下移眸光,将人从头到脚都看了遍,惊呼出声。
“怎麽回事,怎麽弄成这样,谁欺负你了,还是发生什麽事了!”
文洋摇头往後退了步,目光警惕的在文姜身上虚虚勾勒巡了圈,像是在惧怕什麽。
在文姜锲而不舍再次追问,苍白面孔才艰难挤出个笑:“没什麽,不小心走路被撞到了。”
“走路怎麽会撞成这样,这分明像是用刀或者尖锐的东西砍断的,你是不是惹到谁了!我可以让我哥哥帮你,你知道他是傅氏集团的理事长,他。。。”
文洋听到这名字,身体恐惧的下意识痉挛,腿都在颤。
文姜没注意到不对,眉头紧紧蹙在一块,面前到根部截断的手指,实在让人胆颤心惊。
他咽口发涩的口水,又担忧地继续询问:“那医院怎麽说,手指以後还能接好吗,会影响你。。。”
文洋冷冷低头看去,没什麽情绪:“接不好。”
“为什麽!”
文洋空洞望向他,声线带着些恨意:“因为。。。。。。手指被取走了呀,当然就没办法接了。”
这话很骇人,连带喉咙咕哝出的声音都像被风吹了一晚的沙砾磨过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见文姜疑惑转为震动的脸,他撂开了眼:“没什麽。”
似乎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侧过文姜挡路的身子,将书包从肩膀取下,就着文姜前排位置坐下。
文姜不死心地转过身看人:“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用。”
“可是你这样。。。”
“文姜我说了不需要。”
凑上前出口几遍依旧拒绝後,文姜忧心秉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