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维纳斯。
傅砚书到家夜色早已浓稠黑樾如墨,浸透不出半点光亮,仿佛一个厚重密织的袋子将四周全部封锁在其内。
他迎着别墅外一路摇曳的的引灯往一楼客厅走,路过沙发茶几处,昨日文姜细心采摘的一束帕莎粉玫。
停下身形。
在最後一滴采露的芬芳坠入到瓶底时,擡步往上。
擦拭光洁能照出人影的地板,随着硬挺皮鞋与地面接触,每一下都带出沉闷踢踏声,震醒了躲在被褥里鼻头泅红,还握紧手机的文姜。
但这次,他没有像每日那般欣喜地起身扑上去。
脚步一路朝卧室走来,文姜坎坷的心砰砰狂跳,身体和思绪像是被生生劈成两个部位
上半祈祷兄长能够发觉自身异样推开门看看,下半又想和对方划个泾渭分明之线,阻隔对方迈步闯入半分。
然而这种情绪没有亟待多久,随着脚步声准确无误来到门口。他听到了间隔有序的轻敲。
不急不缓。
“文姜。”
男人声音冷冽而平静,像是冬日里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
文姜没回应,只是将脸埋更深,眼泪流更凶。
外头人没有等候回音多久,门把手下压发出吱嘎声。
文姜抓紧被褥的手瞬间勒紧,形成一个绷紧尖锐的刺猬状态。
心头不断祈祷。
不要,不要进来。
不要。
然——终是失他所意。
在一缕残春冷风从缝隙徐徐刮来,附着在被褥下的肉体,刺入毛孔濡到血液骨骼那刻。
门开了。
随後又是那双总是一丝不茍的皮鞋声。
脚步很轻,迈入後反手带上门,男人并未直接迎上前,而是停留半长
在夜色划下的一道道斜横缝隙,如同禁忌边缘线外候无声站着。
虽然没有任何光亮视线,但文姜还是感受到有一道高强度的注视从脖颈而来。
他泪水决堤,更不愿从被子里露头,大脑开始为之前沾沾自喜感到懊悔
家里没有她的痕迹,是因为刚交往吗。
甚至还憋住呼吸企图用这种障眼法,来规避不属于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企图掩耳盗铃掩饰男人晚上与人共度良宵,柔情蜜意的事。
“踏——”
脚步上前。
“姜姜。”头顶传来声音,像是遥远寺庙里的清音,石子入湖般震开了房间内浓稠的暗流。
“不要——”文姜喘的更快了,全身都是抗拒十指开始流溯血液掐攥得更紧。
傅砚书仿佛没听到抗拒,从善如流沉下身,擡手掀开男生挡在头顶的被褥:“乖,别怕。”
“应激了吗,还是身体又不舒服。”
亲昵声波沿着骨头缝传导过来,文姜全身都一阵酥痒,拽住的五指也失了力道
被男人很轻擦拭汗渍的时候,泪水直接淅淅沥沥掉了下来,哭了。
“哥哥。。。呜呜。”
男人身上苦艾的气息很淡,夹着淡淡书墨香扉,依旧与平日里的干净整洁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