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人可知的狭小昏暗廊道里,表达他无数次被制止,无数次求而不得,被迫咽回喉管的爱。
廊道不长,没几步便看到从两侧巨大的亚克力玻璃展缸内中吐出的浓稠光流。
神秘,静谧,蔚蓝
无数小丑鱼来回游荡在巨大的座鲸鱼周围,调皮分散,又以长虹贯气之势汇聚,吐出水泡。
四周只有流水波纹的暗蓝光线,遮挡绝大部分人的身影,藏匿在里头,更加衬托着人类在此中的渺小。
从未来过这种大型场景的文姜步步亦趋跟在男人右侧,瞳孔被星光般的波粼阖满,最後凝结成人眼底的一颗星子。
傅砚书给他锊好耳侧乱遭发丝,沉下身,很轻弯起唇:“想近距离上前看看吗?”
文姜点头,眼睛全被震撼包裹:“想。”
不过男人贴靠来这一瞬,也让他发觉男人胸口常年累月佩戴的东西似乎被取下了。
“哥哥,你的。。。。十字架。”
傅砚书垂眸看眼,很平静:“可能是昨晚休息时取下,忘记戴了。”
仿佛只是一个无意的插曲,傅砚书抚他脸颊。
“以往不是吵着闹着让我不要带,不习惯?还是不喜欢我这样。”
“不是。。。”文姜嗓音有些乱,更多是不可置信:“你以前从来不会这麽粗心的。”
他欲言又止望向男人。
“几千天里,你从来没有过。”
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禁锢,遏制。
傅砚书触碰手指停顿,他没避开文姜探究狐疑视线,食指滑开人额发,温和从容说。
“人总有想要贪心的时候,我也不例外,就当成一次创世纪大洪水後的肆意。”
“走吧”
说罢牵起迷蒙的弟弟,避开衆多举起手机拍照留念的身形,走到玻璃展前。
眼神示意还有些不在状态的人:“伸手摸一下。”
“可,可以吗?”文姜咽动喉结。
透明玻璃和水融为一体,仿佛伸手就会穿透屏障。
傅砚书很轻一笑,像是被逗趣般捏了捏弟弟鼻尖:“当然可以。”
文姜听话地举起掌心覆盖在上头,光纤的蓝光透过海水映射在手背,好似一条舞动跳跃的丝绸,如梦似幻。
“好漂亮。。。”
“这个是什麽鱼啊哥哥。。。”
傅砚书眉眼温和:“嗯。。。玛丽鱼,和石斑鱼,性情柔顺,不怕生。”
文姜似懂非懂点头,目光始终停留在蓝海上。
也是这刻,一条体积娇小的白鲸摆着鱼尾,游行到玻璃前,隔着文姜掌心蹭了蹭,清晰的能看清两腮呼吸吐出的细密小气泡。
“哥哥。。。它,它在蹭我的掌心!!”
文姜欣喜惊讶地亮起眼,语气激动朝男人炫耀,手也因为上方鲸鱼尾巴拍震的水浪,吓得用力抓伤男人手背。
“哥哥,你快看!”
“砰——”
顺着鲸鱼拍浪声,似乎有什麽东西在顺着刹那手指皮肤的触感,在胸腔交相辉映了一下。
很重,又很轻。
声音顺着听骨血流传至全身,震的花粉和馀波扑簌掉落,洒了他五脏六腑一身。
傅砚书静默看着,海面蓝光将他墨黑冷沉的眼煨出一汪流云似水的河流。
他低头看眼起伏正常的衣领。
分明风静浪平。
可为何却万顷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