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无论它何时来,如何来。(补充)
文姜是哭着睡着的,这次不再是冰冷被褥,有了他的气息和体温。
天光露出晦蓝色肚皮的时候,他醒了,屋里点了一盏淡色暖灯,窗户外还下着湿湿的雨。
男人打开柜门,正蹲在地帮他整理物品。
文姜从被褥里探出脑袋,枕着手臂,无声望着他。
察觉出爱人的目光,傅砚书擡眼,眉眼舒展:“我吵醒你了吗。”
文姜摇头,只自顾看着男人取出日记本,学业证书,文件,仔细翻看,顿了会,他迷糊着眼爬下床,跪在打开的行李箱旁,撑着手肘继续看男人。
“哥哥。。。”他倦着声喃喃
“嗯。”
“哥哥。”
“嗯?”
“哥哥。”
“怎麽了?”
文姜摇头:“没什麽,就是想喊你,想听你回应我。”
傅砚书笑了:“那以後每天都可以喊。”
文姜弯下腰身,把脸贴在男人单膝跪地的膝盖:“哥哥。。。其实我经常喊你,只是你不知道。”
傅砚书认真听着小孩小而碎的心里话。
“以前你在江城的时候,我就趴在你窗户外喊你,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坐在老宅外喊你,但你都听不见。”
“为什麽。”傅砚书理他发丝,问。
“因为,我是在心里喊你的。”
只有我能听到。
他将脸全部埋入男人深色西装裤,带着沙哑:“哥哥,我好害怕,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你真的来巴黎了,我怕又只是我的一场梦,怕那个诅咒会再次灵验。”
“害怕等我醒来,你又浑身是血倒在我身边,不见了。”
傅砚书放下手中的东西,掌心轻抚弟弟潸然掉泪的脸庞:“不会,哥哥陪着你,一直一直都陪着你。”
“哥哥。。。”文姜泪顺着侧躺的脸滑落,重新埋在对方裤腿:“我只是害怕。”
傅砚书伸出手臂将小孩搂入怀中,吻去他担忧惊惧的泪,轻轻拍打後背:“没关系,不用怕,不论它何时来,如何来,都没关系。。。但如果现在就离开你,我和死也没什麽分别。”
“我爱你不是吗?”
文姜攀住男人脖颈,哽咽哭了。
“哥哥。。。”
也没什麽必需品需要整理,傅砚书将文姜一些身份证件单独用信封装好,衣物什麽一样没带,小孩身量没什麽变化,傅砚书很早就在巴黎别墅准备好一年四季的着装。
到最後离开时不大的行李箱也只装了一小半,让人可怜的紧。
傅砚书给他整理好帽檐两边纽扣,摸了摸还有些困倦的小脸,问他:“那年离开的时候带了什麽。”
文姜仰头看他,摇头:“什麽都没有。”
陈婉拒绝他见男人最後一面,他两手空空被人拖上了车,最後又由着那夜的风推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去了哪?
他不记得,只觉得一切都灰蒙蒙好像一直都在下雨,没有停歇。
傅砚书没说话,只深深望向他,好半晌才安抚地摸了摸头,牵起人掌心紧扣:“走吧”
两人刚出来不久,就碰上了正打着电话从电梯里刚进的修霖。
见文姜忙取下手机打招呼,不过话语却止在身旁高大男人身上:“文姜这位是。。。”
文姜有些不太适合地挣了挣手,但男人却主动握得更紧,拇指轻拂他指节:“别怕,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嗯?”
说罢,傅砚书举止得体出声:“你好,我是文姜的哥哥傅砚书,也是他的爱人。”
“哥哥。。。”修霖想起以往数次文姜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名字,猛地拍了拍大脑:“哦!你就是他哥哥,傅。。。”他呆愣在原地,张着唇:“就是Sunton公司的董事。”
但转後那一句又让他宕机,眼神吃惊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後停在双方十指相扣的手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