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冻住:“问他干什麽。”
文姜唇色苍白:“你没动他吧。”
没人回。
文姜全身形同枯槁躺着,列了列干裂的唇角:“他还活着吗?”
“。。。”
“你是不是杀了他。”
“。。。”
一而再没得到答复,文姜疼痛地闭上了眼:“那什麽时候放了我。”
棉签擦拭擦伤停滞了瞬,继而又恢复原样,傅砚书伸手搂住弟弟腰身用力往前一带,挤入胸膛,声音平淡轻柔。
“下次别在用力拽,这个虽然是银链,但割伤划到还是会一样疼。”
这种答非所问的话,让文姜掀起虚弱眼皮,声线也重了些:“我说什麽时候放我出去。”
“傅砚书——”
连名带姓三字响彻在空气中。
“你要出去干什麽。”傅砚书下摁棉签力度加深,晦暗光线下那张脸,终于露出裂痕,满是阴翳暗沉,
“找谁?找你那个好朋友,文洋。”
“就这麽喜欢那个断手的残废,嗯”
这声很是平静,平静到让文姜哪怕没擡头,也打了个寒蝉。
他掐紧掌心,麻木地看向咫尺之遥的男人:“那你是以什麽样的身份质问我?”
“哥哥?还是豢养一只宠物的主人?”
“我已经跟阿姨说了,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出国,我去别的城市,我离你远远的还不够吗。”
“我还要怎麽做你才会满意啊。。。”
“你的神才会满意啊。。。”
擦伤的绯红血痂彻底因为用力渗出,细密的血珠,男人脸沉的可怕。
不止是眼而是从眉心中间开始一度往下延伸至唇锋下颌,都撕裂成两半的阴暗,不时有浓厚浑浊翻涌的黑水从里头渗透蜿蜒,企图从这裂口中钻出占据主动权。
“谁教你的。”他冷泛一字字开唇。
“教你这麽做,教你你离开我身边。”
“还需要人引导吗。。。”文姜苍凉望向这个间接性导致他家毁人亡的刽子手。
他快要看不透他了,到底是最高洁圣雅的基督教教徒,还是堕入地狱的吃人恶鬼。
他像是一座迷宫,演剧的他入戏极深,看剧的自己百般痴迷,堕落在他给予虚僞世界
覆上面具的他日夜佩戴,与皮rou缝合丶长死,亦或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哪一张面目,才是原本模样。
文姜咬住下唇,直到血开始从舌尖牙缝里缕缕蔓延才松开,吐出痛彻心扉的诘问。
“你骗我。”
傅砚书棉签前端的手突兀停下,虚无暗影的脸没动。
“你知道了什麽。”
“你骗我。”文姜愤懑望向男人的眼睛,只吐出这几字,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你骗我。。。”
傅砚书阖下漆黑眼睫,一言未发。
文姜挤出一缕荒唐的笑,大吼了声:“说啊!”
“你骗我!!!”
“你骗我!!!”
“这麽多年你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一声声干哑嘶吼如同万箭割裂执念,骨头,脏器。
高大身影凝滞住,很久,久到文姜眼中血丝越来越重,越来越相绞成一滩污泥血水。
男人才啓合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