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请您回房。”
且是多人同时开口,仿佛设定好了某种程序的机器人,那双眼睛时时刻刻盯梢
连用餐和用药都是端上来放在书桌,整个过程候立在身後,必须在对方视野监督下才能吞入喉中。
唯有当男人皮鞋声踏入,解开西装纽扣挽下外套的声音传来,文姜才被允许下楼,一同用餐。
想进男人房间偷拿件衬衫穿都不行,
文姜脸色变得愈发差,侧额射出一记犀利的眸光。
“我为什麽不能进,他卧室就是我的卧室,我是他弟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我进去拿样上次落下的东西还不行吗。”
“你是什麽东西,敢来拦我。”
保姆对于男生怒容,似乎早有料到,没半点仓皇,身形利落站立。
出口的话娓娓而来,伴随着安抚:“少爷,最近先生的房间仆人在打理,灰层较大,并且先生已经额外叮嘱过不要让您踏入,以免吸入过多对身体无益的东西。”
“还请您回房间等候,先生回来了会去看你。”
“那他这几天住哪?我怎麽不知道。”文姜对这解释没松口,怀疑地扫向保姆微低五官。
正值深夜,走廊头顶并未装饰灯饰,只有浩瀚无垠的宏伟壁画,所能依照的也只有窗柩外透出的一缕惨白的月光
打在明辨不清的脸上像是分裂成两半。
一面死白,一面立体,分割线从鼻梁开始切割,骇的吓人。
保姆依旧低头,黑漆漆唇瓣拉开:“您这几日睡得比较熟并不知晓。”
“请您回房。”她说:“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文姜揪住卷纸的手转为攥掐,拢成一圈废纸。
对方所言不假,这些天他总是起的很晚,平日里七点醒的人,到下午两三点左右才醒来,光洗个漱午餐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但他没当回事,反而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用每天数着时间等人回来。
不过文姜胸腔那股火气并未消,见人始终不肯让步的样子,只好收回手,悻悻折返回房间。
一进房,便将那张揪得不成样子的试卷,狠砸在书桌,上方横竖分明的字眼仿佛要钻到眼睛里剜,割着血肉骨框。
他没继续写,晚间药物带来的嗜睡和神经发麻感,让他只想呆滞坐着,不愿拾笔耕硕半点。
他瞥眼墙上悬挂的时钟,拿出手机找到男人微信,重敲发送信息。
F:哥哥你出去怎麽不跟我说。
F:怎麽这麽晚还出去,都十点了,你什麽时候回来哥哥。
F:保姆说你出去谈合作了,我头好痛,你早点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发完,文姜失力趴在桌面,就这样空蒙望向发白墙壁眼睛也不眨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咚——
一楼壁炉侧的座地钟发出声沉闷敲钟声,深沉丶滞重,沉重而缓慢的震荡开。
文姜僵滞望向合拢房门,如梦初醒般,目光迟缓地转回手机,没有回复,时间来到11点。
再次拿出手机,给男人拨打电话。
嘟——
59秒等待很长,每嘟一声,文姜视线便凝滞一分,骇人的可怕,整张脸都胯下。
电话候机到时常挂断,跳转回拨号面。
他没动,泛青的拇指继续下摁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