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定点。
文姜本能缩动头颅埋在男人肩颈,下瞬又被大掌重新捉回,扳过铁青脸强迫看向墙角处的阴影。
唇瓣贴在文姜耳畔滑入,缓缓出声:“去,把他捡过来。”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刻在人类血脉里的天然压制抵抗,使得文姜头皮一阵勒紧,肩膀下意识躲避
他指甲攥紧男人黏腻濡湿的领带,口中破碎成呜咽:“不。。哥哥。”
“我不想去哥哥,求你。”
漆黑房间,血红礼盒摔砸中拖曳出一条长又鲜明的血痕,暗红血珠顺着盒沿蜿蜒滴答,连盒盖都摔散在仅剩一缕光线外。
再往前是影影绰绰阴暗下晃动的圆形物体,许是因为角度不对还在来回摆动。
文姜望着墙角那颗圆滚乌黑的东西,呼吸不畅地摇头,身体贴得更紧了,几乎是嵌入到男人骨头里的程度。
“别。。。”
不想,下一瞬男人箍在腰间的手就骤然收紧,骨节抵得他肋骨生疼
拇指碾压文姜阖不上的青唇,阴恻道:“捡过来姜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不听话,一句话能能听懂就不要说第三遍,好吗?”
“去捡!”
最後这下了死令,形同低呵。
文姜在男人怀中抖到几乎痉挛地步,隐约猜中某物的他瑟缩成刺猬,还在拼命摇头:“哥哥我不行的,你别这样。。。不要。”
男人噙着笑,冰凉指尖抚摸文姜鬓角长发,无视苍白嘴唇,呢喃:“不敢吗?”
文姜摇头,四肢百骸激烈抵触:“不要,哥哥。”
“哥哥。。。”
“哥。。。”
然而留给他的只有沉默和掐在下颚愈发重的手。
“。。。”
终于在来回央求未果後,文姜抽动胸腔,苦涩颓唐地将掐进男人胸口的指甲松懈,慢慢从男人膝盖上爬了下去。
地毯上红痕凝结成暗红色的痂,随着每一次往前爬,文姜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滑稠的黏腻。
附压在干燥掌心和不着寸缕的下半身膝盖。
是血——
人血。
!!!
他咬着打抖的牙,一步步往前,每向前挪动一步,都像被无形的铁钳夹住,而越靠近,对这隐匿在黑暗中的物体也更加清晰一分,直到停在咫尺之遥。
膝盖再爬不了半点,发出难以承受的呲擦声。
“哒——”
身後传来男人死神般敲击膝头的响声,很轻,可在本就落针可闻到死寂的房内,却和铁榔捶打铁钉无异。
一下下往文姜僵硬无法动弹的手脚和四肢上砸,用无声告诫他耐心耗尽。
文姜闭上眼,忍着胃里翻涌酸水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前方圆滚物体那刻,突然尖叫着缩回手往後退,後撤双腿,爆发出尖锐地哭泣嘶喊。
“啊!!!!是人。。。是人的头。。。”
他摸到了,摸到了凹凸的眼珠水润光滑,手指戳进去那一刹还能感受到肉体往里挛缩挤压,和一团吸饱水干瘪的海绵一样。
但文姜知道那是人的眼珠子,是人的。
而那颗灰青苍白的人头也顺着文姜力度作用开始轱辘轱辘往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