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墓志铭
後面几天文姜一如既往呆滞坐着,就那麽淡淡看着男人。
开始对方还会贴着他眉目吻他,耐心询问:“宝宝,想不想出去。”
无言。
“宝宝。”
这时男生只会回他:“你要放我离开了吗?”
而後得到的便是沉默。
沉默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处方,却也是最伤人的心头药。
执剑之人如此,中伤之人又如何能免。
後面次数多了,男人也安静下来,只不过依旧会每日带来一束新鲜鸢尾
和文姜以往祈求男人从翡冷翠带来的仲夏夜一样,鲜艳美丽,一如花语浪漫的爱情和无尽的思念。
可究极来说,哪一样都不符合送花之人。
此外,文姜也能感受到对方待在外头的时间变长,除去给他喂饭,都不在房间,以往晚上还会哄他入眠的环节也归墟给深夜
每当文姜半梦半醒,才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气息,他没上床只坐在那,就着一盏灯静静望来,沧桑又疲倦。
镜片下的眼底是文姜琢磨不准神色,不是晦暗,而有颜色,但那抹颜色,他无法用言语去表述。
文姜也没告诉对方醒了,只掩着被褥滑出一条似泪似珍的水痕。
与此同时,夏天终于来了。
微风顺着门缝拂过,空气满是酸涩黏腻,是所有盛夏里,最潮湿,最多雨的一个夏。
次日,男人离开前,破天荒将手机给了他,告诉他这两天有些忙需要飞一趟江城处理事,如果想他就给他打电话。
但,别联系一些没必要的人,和没必要的事。
男人笑意清浅望他:“你不会让我不开心的对吗,姜姜。”
这话指向太过明显,让他安分,名义便是让他安分好好做他的狗,文姜抓住手机,在堪称逼问的神色下,麻木点头:“不会。”
“好乖,不过。”傅砚书亲了亲文姜发顶,破天荒的问他:“想不想离开这。”
文姜不懂对方意思,身形僵硬了瞬,好半晌才擡头:“你。。。要放我走了吗哥哥,那,那阿姨什麽时候来接——”
“不。”男人食指抵在文姜唇瓣,纠正他,手细细抚摸这段时日瘦到硌手的脸。
“是我们。。。宝宝。”
“我们?”文姜面露疑惑:“去哪。”
“去国外。”男人面孔沉寂如水,略带胡渣的下巴贴在文姜脸颊,耳鬓厮磨着:“哥哥带你走好不好,离开A市,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知晓,爱尔兰,法国,伦敦,都可以。”
“只有你我。”
文姜被这突兀的话,一时迟钝万分,口中喃喃不解:“为,为什麽。。。”
“哥哥,为什麽突然又这样想,那阿姨她们怎麽办。。。”
“你不是想跟哥哥葬在一起吗?”傅砚书蹭弄文姜白皙漂亮的小脸
嗓音阴恻低沉,像是行走在阴凉茂密森林内,让人不寒而栗打抖。
“我在爱尔兰买了一片墓地,定制了两口棺材,那里风景很好,春夏秋冬四季都是鸟语花香,不凉不热,并且我还买通了当地的司事,抽空了另一侧墓口的棺材,不将我们火化
我会把你身体四肢肢解下来,骨头敲烂,让他把我们拼接好一同装进棺材里,等我们埋在那了,再把我们的名字写在同一墓碑上,远远看上去就像打结缠在一起,好不好。”
他缓缓抚摸文姜因太过瘦弱而凸起的蝴蝶胛骨,手指流连到腰尾
如流水般向下,像在摆弄弹奏什麽艺术品,而後俯身虔诚郑重吻在了他腰窝。
“这样。。。无论是谁打开棺材都分不清谁是谁,就算要强行分开,我的骨头里面还是会有你,你的骨头也还是会有我,我们的名字会被并放在一块,连骨头也一样,紧紧缠绕,从此再不分开。”
“世人所能知道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他爱人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