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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的罪是什麽呢（第1页）

第十八章：你的罪是什麽呢？

“砰——”

车门关上，文姜从後车座滑出，左右观察了眼，门外仆人的眼神，没看到平日里的战兢畏惧

便知男人不在家。

他攥紧书包带往一楼客厅走，见厨房茶烟氤氲袅袅，来回擦拭橱柜的佣人。

习惯问了句：“哥哥还没回来吗？”

佣人停下手中动作，腰脊弯折，轻声应道：“先生去教堂祷告了，需要晚些时辰。”

文姜听着程序化答复，嗯了声，大步往二楼迈。

傅砚书的作息他知晓，每周六必要装戴整齐去教堂祷告一次，偏执诚信到从小到大从不落下。

只因，他和阿姨都是坚定的基督教信徒，尤其哥哥，是要更高一阶的

高阶信徒。

而与国内温吞的信仰体系截然不同是，它尤为强调赎罪忏悔意识。

这点在文姜初中时经常跑到教堂找傅砚书时，便像淬毒的扎进他的认知。

似雾非雾的毛毛雨，点缀笼罩在教堂顶端，神父身上披着平金缎子台毯一样的氅衣，长发齐肩，上头和冠绾在一块。

沉厚冗重的嗓音出声诘问。

“你有为你已半迈入地狱，脏污不堪灵魂祈求饶恕吗？”

“有。”

男人铿金戛玉给出答复。

文姜被这形同逼问，却又掷地有声的回答震惊在原地。

而他的哥哥就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堂中央，站在象征主神的上帝面前。

表达对自身罪过，寻求宽恕，洗净灵魂的罪恶。

诵读忏悔经。

他的神色温和平静，俊美冷漠的脸上如一片沉沉的深海。

额前几缕发丝因微俯身垂在眼睫处，在不沾世俗的教堂气息内，如同泰晤士河最波澜不惊的夜雾。

不近不远的视线里，文姜被转身而来的视线撰取到了，就这麽直直撞进男人冷静，冰凉的，仿佛能剜出他心脏的瞳孔。

教堂钟声还在暴雨中一次次嗡鸣敲响。

几双眼睛齐刷刷同时附着在文姜身体，面孔和心脏。

阴冷沉重的空气，雷雨嗡鸣的糟糕天气，使得他不敢上前纠缠，恐惧地脚步往後退。

後背圣母玛利亚壁画留下一滴浊泪。

与此同时祷告也还在继续。

“你是否有罪。”

“我有罪。”

“我向你陈明我的罪，

“不隐瞒我的恶。”

“我要向你承认我的过犯。”

求你赦免我的罪恶。”

“。。。。。。”

後面还说了什麽，文姜再不记得。

但向来高高在上无欲无求只坐明坛，一尘不涉的哥哥，却拥有了罪。

变得像个庸俗肮脏的凡人，让他至今都无法忘却。

时至今日，那种猎食者的眼神仍然让他心头一跳。

如同撞彻了胸腔心脏，碎成片片齑粉，馀波从心尖叶瓣往各个器官，脉络游走。

也困惑他数以夜继的日夜。

哥哥啊，你的罪到底是什麽呢？

二楼卧室里，文姜拉开拉链将背包里下午抓来的青蛙掏出放在书桌面。

青蛙双眼鼓圆，往下弹跳的喉咙口有两个血红黑洞，还在汩汩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