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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砚书 （第2页）

他就维持着拨打电话姿势，呆滞地张合唇瓣没动，等文洋察觉不对，上前摇晃他身子时

文姜蓦地像是发了病的疯子，手哆嗦拾起桌面手机朝男人电话拨去，边拨，指甲边重抠了甲床倒刺，皮肉活脱脱被咬下来

如同病态到极点的精神病疯子。

嘟嘟嘟——

无人接听，一连几个都是。

文姜胃里翻涌搅动，上头备注的哥哥二字都变得模糊不清晰，眼底全部被血红包围。

他机械地滑动通讯录，打，再打，继续打！！！

耳侧听筒里循环播放的忙音像某种慢性毒药，顺着耳道爬进大脑皮层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啊！！”

“接电话，接电话——”

“接电话！！！”

文姜声音越来越刺耳尖锐，焦躁失真，暴凸的血管从太阳xue爬进衣领，连带几滴从指甲咬烂的血溃，滴在锁骨。

简直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没两样，皆在昭示着他精神在急速崩坏。

周围用餐的情侣见状，纷纷都不约而同投去疑惑视线，有皱眉，嫌恶，更有些耸动肩颈害怕往里缩。

“这人干嘛，怎麽回事啊，是不是有什麽病啊。”

“不知道啊，神经兮兮的，看他那一嘴的血，吓死人啊，手指都要咬断了。”

“妈的，有病还出来。”

“你小心点，万一是精神病上来给你一刀就惨了。”

这场面文洋既陌生又熟悉，文姜有一些从生下来就带上的体寒问题，不严重但也不能忽略不计

每日认真服药时大多时候除了虚弱些，都表现与正常人无异。

但是要碰到关于傅砚书的任何负面，立刻就会变得狂躁发狂，像个囚闭经久从兽厩里跑出来的癫狂患者。

而现在，一切都在昭示，他情绪失控了。

文洋忽略四周嫌弃惧怕的讨论声，见此顾不得被蛇咬的风险，赶忙从文姜书包中掏出药瓶，倒出几片不由分说强制扼住人下巴灌进去。

文姜眼球布满血丝，喉咙根本无法下咽，全部堆积卡在食管里连脸都变得青紫，嘴里却没停：“接电话。。。贱人。。。贱人。”

“快，倒杯水来！”文洋冲小心翼翼躲到一旁被吓得不敢上前的服务员大喊。

“快点啊！！！”

温水下肚，文姜胸腔方咳嗽地呛出水渍，痉挛般战栗得後背和手指慢慢停下。

呼吸还是像濒死之人一边哽一边喘，最後气上不来憋的满脸通红。

“咽下去文姜。咽下去。”

文洋单手给人拍着背，夺走他还在不断摁动拨打的手机。

“够了，我们回家，等哥哥晚上就会回去了。”

“你哥哥会回去的，他家就在那，不回去能去哪。”

文姜眼球还直愣愣瞪着，一下下嘶哑重力呼吸，掐在掌心的指甲直到青紫充血。也未放开。

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个惊悚又让人後背发凉的字。

“那个女的是谁。。。”

“他是我的，是我的！我要找到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我要将她碎尸万段，我要弄死她，我要把她皮拔下来，把她骨头戳烂，把她脏器捅成烂泥。”

“我要。。。”

没等文洋再次安抚，文姜起身一把夺过男生掌心的手机，失心疯般大步朝门外走，身影踉跄绊倒桌椅也要立马爬起来冲出去。

玻璃门撞出一串濒死的风铃声。

服务员被这声倒地重砰，吓得倒吸口凉气。

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扶歪斜的高脚凳，和桌椅，大门就哐当晃动。

“文姜，你去哪！”

文洋吓得怔了瞬，大喝，没管手机置顶短信，抓起男生遗留在沙发侧书包，跑也似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