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糖
等再次从床上朦胧醒来,外头更加暗了,连门缝都没喷泄半点光亮
文姜擡起昏沉躁动的头颅,他不知道从车祸到囚禁间隔了多久,期间男人有没有给他食物
因为——他喉管感受到极度的干裂了。
连口水都无法分泌。
文姜试图爬起来走到门口,但奈何被捆住的手腕,连伸手这样简单动作都办不到,只得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张嘴试图缓解不适。
生理xing器官在撺掇他向男人求助,哪怕,一滴水。
可感性固住了他,甚至让他一度不敢再看那张脸,那张让他起起伏伏半载,爱恨纠葛,痛不欲生的脸。
他想,是不是十七八岁的时候,深爱和痛恨都能给予为一体,给予为一人
用了十成十的力结果却得到一道越渐越远的背影,于是恨钻了出来,不让不见血碎裂的心,血流成河溃烂一地。
以此来保住性命。
而他,与男人之间隔着的是憎恶却又无法厌恶的血#。
他该去恨他,憎恶他,更甚是杀了他。
偏,恨让他排斥,基#又使他靠近。
无法,也不能做到。
文姜痛苦地从胸腔呛出一口浊气,长久未得到照料的胃也引发一道干呕,灼烧硌得他肠壁发痛。
文姜手拍着锁骨下顺气,掌心也无意触碰那条带电的蝴蝶项链。
自打被男人警告带电,文姜便再没生出摘下的念头,他不敢去赌那句话的真假。
因为他的哥哥是个疯子。
连上帝都要挖他心肝,剜他双眼的疯子。
他小心拿起,想看看装置是否在锤钟里,却被下刻晦暗光线里的血红手心,吓得手肘一抖
项链从掌面滑落坠在锁骨,差点尖叫。
文姜屏住呼吸,忍着快跳出的心脏,擡起另只手——
果不其然,上方与之一样全部涂满鲜红液体,连指甲盖都没放过,他僵硬着头颅,一点点往脖颈下移。
视网膜内,大片大片糊满的红液,哪怕在黑暗中也和别墅那幅刺目惊心的壁画,话剧上隐德来希沾染的血红一样。
红到让人惊悸,心脏无可避免停跳。
这是什麽血。。。?
文姜挣扎着手腕凑到鼻腔下细细嗅闻,判断是不是。。。
“踏——”
一道沉稳脚步由远及近。
停在门口。
文姜登时感到肩胛到後颈一片发凉,男人每迈一步,就渗透一滴进头皮,冷得颅骨发痛,全身哆嗦
没管手上是油漆还是血,仓促侧过脸就开始装睡。
捆绑住镣铐的手也不自禁往里收。
“咔嚓——”
把手被很轻拧动下压,随後那道在脑子里踩动数百次脚步,不急不缓朝房间内走来。